可是眼下,這個初衷興許要因為資金不足而有所調整了。
石秋榭想到這,不自覺歎了口氣,眉頭上的小疙瘩也一直沒松開。
一旁的遲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低着頭若有所思,卻始終沒有先開口。
這種事情,得石秋榭自己想通了再來找他才行。
“行了就幾個盤子了,我自己弄完就行,你去睡覺吧。”
石秋榭屁股一頂,把遲挽從水槽邊擠開,自己接手了最後的清掃工作。
遲挽倒是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就往屋外走。隻是快出門的時候,遲挽還是沒忍住停住了腳。
“石哥,”遲挽背對着石秋榭。
“啊,還有什麼屁話要說?”石秋榭打了個哈欠,頭也沒回的問道。
“需要我的時候,随時告訴我,我就在這。”
石秋榭原本因為犯困而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在聽見這句話猛地睜大了。
他嗤笑一聲,頓了幾秒沒說話。
遲挽還以為他不打算接話了,轉身想走的時候,石秋榭卻開口了。
“知道了。”石秋榭聲音悶悶的,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遲挽勾起嘴角,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石秋榭洗碗的動作沒有任何變化,洗到最後一個盤子時,他突然笑了。
“臭小子。”石秋榭哼了一聲,“還挺善解人意。”
窗外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從一片漆黑轉為朦胧的煙藍色,鄰居家那隻煩人的大公雞成功存活到年後,锲而不舍在晨光乍洩的早上開始打鳴。
院裡的枯枝上挂滿了冰柱,像是一個個形狀獨特的風鈴,風一吹就開始噼裡啪啦掉小水珠。
空氣中已經開始飄着大碴粥的味道,估摸着是屋後那家的小孫女吃完早飯就要去上學了。
放好最後一個盤子石秋榭走到窗邊伸了個懶腰,盯着對面人家已經亮起的窗戶,不禁感歎一聲。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啊。”
三天後。
“什麼,一天多少錢?!之前不是說好一天八百嗎,怎麼漲價到1000了?”
“哎呦兄弟你有所不知啊,你家這房子實在是太危險了,一鏟子下去根本不知道哪裡會塌,昨天我有個小兄弟就被後面突然掉下來的牆皮砸破了腦袋,這你是知道的啊!”
“這活兒隻能讓我們隊裡有經驗的老師傅來幹,你讓高手出山,是不是得多加錢?我可沒坑你啊,你随便打聽一下就知道我們家的老師傅有多靠譜!”
“……行行行,你說多少我付多少行了吧!”
石秋榭無力的擺擺手,面對工頭的狂轟亂炸敗下陣來,隻能站在一旁不出聲了。
要不是怕這房子塌了禍害到鄰居和過路人,石秋榭也不至于這麼沒有原則,工頭說加價就加價,也太沒有職業操守了!
他昨天看看清清楚楚,那小兄弟明明是自己技藝不精,挖機的簸箕四處亂砍,這才被飛石砸上了腦袋。
可現在因為兩百塊錢吵架也不值當,而且萬一工頭回去把白的說成黑的,那安陵還有誰敢接石秋榭的活啊。
再者說石秋榭最近還打算去考個拖拉機證和收割機證,有了證之後他就可以租車回來自己弄田了。
至于去哪租車,當然還是離不開工頭所在的公司,所以眼下,石秋榭不打算得罪這些人,沒必要,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不過雖然明面上沒有起沖突,石秋榭還是沒忍住掏出手機跟遲挽吐槽。
“叫聲大哥我罩你:無良商家,騙我小錢錢!【怒發沖冠】jpg”
“叫聲大哥我罩你:但是我以後還有求于人,不能得罪他們【歎氣】”
“叫聲大哥我罩你:我是慫貨【哭哭】”
遲挽從詞典底下抽出嗡嗡響手機,在看清石秋榭發了什麼過來之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石哥這幾天說話的方式,跟被奪舍了似的。
前天他倆借着看球賽的機會,深聊了一番。
“我……我可能還得在你這住段時間,老屋修不好了隻能重建,但是現在錢沒攢夠,我要留着它們去種地。”
石秋榭咽下一口啤酒,看似盯着電視,其實偷摸兒用餘光看着遲挽的反應。
“好啊,有石哥陪我,半夜碼字的時候也沒那麼害怕了。”
遲挽語氣淡然,像是早就猜到了石秋榭要說什麼。
反正最不要臉的話已經說出口,石秋榭也就不再覺得不好意思,一頭歪在沙發上自暴自棄:“我不打算給你房租,另外我以後可能還得找你借錢,至于還不還,得看地裡長不長東西。”
“那太好了石哥,正好我還擔心我的錢花不完呢,請你多多找我借錢吧。”
遲挽一本正經從嘴裡冒出這些話,把石秋榭都給聽愣了。
“不,不用,謝?”石秋榭困惑的皺起眉頭,遲挽已經起身去書房拿了自己的銀行卡,塞到石秋榭手裡。
“密碼是我的生日,你有需要就從裡面取。我編輯催稿啦,我要回書房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