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應看着蘇老爹,指望他能出來說句話,或者制止蘇嬸子來着,可是蘇老爹左顧右盼就是不看他,也沒有半點制止的意思。
他不由歎氣,“行了,這事兒既然已經定了就别再鬧幺蛾子了,難道你們真要逼的青哥兒去死不成?”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蘇嬸子,也不知道蘇青是不是她親兒子,否則怎麼就能這樣對待親兒子呢?
他頓了頓,才又繼續道:“當初宋安他娘臨死前将宋安的親事托付于我,也是留下了銀錢的,不過并不多,不過三兩銀子,卻是一再交代了是要用來籌辦宋安的親事,我想着這些銀子給青哥兒做彩禮也是足夠了。”
宋安眼睛一亮,他娘留下了銀子,他怎麼不知道?不行,這銀子夠他出去花天酒地半個月了,怎麼可能給蘇家做彩禮?
“我娘留的銀子在哪裡?”宋安迫不及待的問。
宋長應卻不看他,反而對蘇老爹道:“蘇老弟,你看如何?”他是怕蘇嬸子撒潑打渾,故而叫了蘇家當家給個話。
蘇老爹其實也有些難以啟齒,不過家中實在是艱難,處處都要用錢。他這個哥兒雖然不成器,但是要将這麼大個兒子白白送出去,還是有點不舍。
畢竟青哥兒在家,什麼重活累活都是他,也頂得上一個壯勞力了,這麼嫁出去,家裡的活指望誰?
蘇嬸子就怕蘇老爹拒絕,連忙拉着他的衣袖,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們蘇家養了青哥兒十八年,每年的吃穿用度哪點不要錢?給點彩禮怎麼了?這就是應該給的!”
有人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蘇嬸子,這話就不對了,你家怎麼對青哥兒的,村裡人誰不知道?什麼吃穿用度,他吃的穿的哪個不是你們不要了的?況且人青哥兒在蘇家可是起早貪黑幹活,也沒白吃你家飯吧?”
蘇嬸子瞪眼,“姓周的,你知道什麼?當父母的養他那麼大,這是他該回報的,不然辛辛苦苦養兒幹嘛?”
“我問的是蘇老弟,你個娘們咋咋乎乎做甚?難道現在蘇家不是蘇老弟當家做主,而是你這麼個婦道人家做主來着?”宋長應也不高興了,聲音帶着怒氣。
被這麼一說,蘇老爹臉上有些挂不住了,一把甩開自家婆娘,“你知道什麼,給我閉嘴!”
蘇嬸子不敢作妖,連忙閉了嘴。
蘇老爹搓了搓手,腆着臉笑道:“裡正大人,您也知道我們家中的情況,老大也老大不小了,年後才說了一門親,這成親彩禮什麼的都已經要開始準備了。老四又在縣裡讀書,每年都得花不少銀錢,如今家裡就指望着青哥兒地裡幹些活,算半個頂梁柱。現在卻出了這事兒,青哥兒嫁出去,家裡幫手可就少了……”
他雖然沒有說彩禮的事,卻句句都在哭窮,如果不給這彩禮,倒真是理虧了。
“我們蘇家也是不得已啊!”蘇老爹說到最後連連歎氣。
“好了,我知道了,宋安出三兩彩禮銀,娶青哥兒,酒席什麼也就不用辦了,從此以後蘇家不得再找宋安麻煩。”宋長應直接拍闆定下來。
宋安瞠目結舌,他還沒答應呢,娶什麼哥兒要三兩銀子,娶個姑娘也就這行情了吧?他們蘇家硬要将青哥兒塞給他,憑什麼還要彩禮?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哪怕他再混不吝,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蘇家怎麼這般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