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葵怔了片刻,心裡湧上愧疚,她實在不該把怒火發洩到無辜的歐陽枳身上。
罪魁禍首,是安詢意!
洛葵冷冷看着窗戶,膽敢三番兩次戲弄輕薄于她。早晚有一天,她要親手殺了安詢意。
“真的不再多住兩日?”雲止行依依不舍地看着洛葵,十分舍不得她離開。
令狐極親自前來相送,瞧了眼雲止行青澀害羞的模樣,心下暗笑。
“就是,這幾日天氣也不好,何必急着走?”
洛葵抱劍向令狐極行了一禮:“多謝令狐前輩好意,隻是師門有令,令我等速回,實在耽誤不得。”
令狐極想起蓬萊仙莊莊主,撫須歎道:“罷了,既如此,你等便回吧。路上小心。”
洛葵率領諸位弟子,又朝令狐極行了一禮,這才轉身下山。
眸底的冷色重了幾分,那個人今日一直沒出現。
是沒臉面對自己,還是傷得太重?
洛葵沉了眼眸,像她那樣的人,又怎知羞恥為何物?想來應該是傷勢太重。
回想起安詢意滿身是血,還不忘調戲自己的模樣,洛葵心中那絲愧疚蕩然無存。
下一次,她絕不放過安詢意。
隻是下一次見面,不知是何時了……
“大師姐,你看什麼呢?”歐陽枳時刻關注大師姐情緒,看她時不時用餘光往回瞟,幾次以後,實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大師姐,别是舍不得雲止行吧?這可不行!
洛葵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複雜:“沒什麼,走吧。”
“哦。”歐陽枳拖長尾音,沒精打采地跟在洛葵身邊。
“枳兒。”
聽到洛葵叫自己,歐陽枳一下站直了身體。
“昨夜我練劍有些累,說話語氣重了些,抱歉。”
歐陽枳滿臉驚愕,随後嘴角高高翹起,聲音都高了好幾個度:“沒事大師姐,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洛葵點點頭:“那便好。”
歐陽枳笑嘻嘻地挽上洛葵的胳膊,神秘地問:“大師姐,你是不是在練新的功夫?”
“?”洛葵奇怪地看着她。
“哎呀,就是,你在房間裡練的那個啊——”
歐陽枳的話,讓昨晚的畫面再度浮現,尤其是那個吻。
洛葵眉宇間瞬間結上寒霜,淡淡道:“你很好奇?”
“那當然……不是啊!”歐陽枳後頸一涼,一句話拐了一個大彎,笑呵呵地松開手:“随便問問,随便問問。哈哈。”
洛葵丢下一句“好好趕路”便不再言語,周身寒氣四溢,無人敢靠近,生怕像歐陽枳一樣被凍到。
“爹,真的,真的是安詢意!就是她下的手!”
斷指之後,秦霜握劍不再如以前那般容易。遇上劍術在她之下的,她打起來自是得心應手。
但若是遇上劍術與她相當或是高于她的,長劍很容易就被打掉。
這對于修習劍術的秦霜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
作為劍客,若是連劍都握不住,還叫什麼劍客?
她勵志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如今斷了一指,連劍都握不住,這一切,都是拜安詢意所賜!
“為父不是不願信你!”秦無相沉着臉,目光觸及到女兒缺了小指的右手,心痛難掩:“你太師父親自調查,都沒找到安詢意的把柄。”
“爹,你真的相信,她是安詢意嗎?”
那日安詢意的狠辣震懾住了她,但這幾日,秦霜冥思苦想,怎麼想都覺得安詢意不對勁。
一個人變化再大,已經成型的性格,會那般輕易改變?
懦弱膽怯的人,會一朝變得果敢狠辣?
秦霜不相信,除非,回來的人不是安詢意!
或許那人當日躲在暗處,瞧見了她虐殺安詢意,所以才知道她說的那句話。
然後……她一定是和安詢意做了交易,答應替她回來報仇!
隻要她弄清楚交易是什麼,就能揭穿這女子的詭計!
“休得胡言。既然你太師父已經排除了安詢意的嫌疑,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去惹她。”
秦霜豁然擡眸,眼裡是掩不住的嫉恨、不甘:“可是!”
“沒有可是!”秦無相軟下聲音,安撫道:“霜兒,你放心,爹一定會為你讨回公道。”
秦霜埋下頭:“是,孩兒知道了。”
秦無相重重歎了口氣,拿出一本劍譜:“這是《滄溟劍譜》,你好好練。斷了一指又如何?待你在下一次武林大會脫穎而出,誰敢看輕于你?”
秦霜胸口激蕩,雙眼亮得可怕。
她顫抖着手接過《滄溟劍譜》,心中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