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隔離室内

向木然躺在冰涼的大床上，抑制劑起了效果，身體的燥熱感緩解了不少。易感期時而清醒，時而失控。

手機亮起。是榮臻發來的消息。

【我待會兒給你送些換洗衣物，還有吃的。】

【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電腦，謝謝。】

【還有，我易感期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拜托了。】向木然拿着手機，快速的打字。她拿手機抵着下巴，隻覺得，在煩悶的易感期間，能夠見到榮臻，是件令人期待的事情。

向木然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隻有在易感期時，她才能睡個好覺。

聽到敲門聲，她坐了起來。

大門中央開了一個小門，生活用品被遞了進來。

電動牙刷，牙膏，毛巾，浴巾，床單四件套，拖鞋，睡衣褲，事無巨細一一備至齊全。

“謝謝榮教授。”向木然倚在門邊，輕聲道了句。她低頭聞了聞，這些東西上還沾染着Omega的香氣，每一樣都是她親自為自己挑選的，令她倍感溫暖。

對方沒有回應，隻是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門。

【安心休養，明天見。】

向木然低低的笑了笑，指尖扣着門，清脆的敲了幾下。

【明天見】

原來榮臻還記得她們約定的口令。

在她被關在房間閉門思過的漫長時間裡，榮臻是她能盼到的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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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的情緒反反複複，向木然陷入兒時痛苦的回憶中。

實驗室裡，向木然身高不夠，踩着凳子站在透明玻璃器皿前，身旁向署眼神冷峻的看着她。

“向木然，這就是一個簡單的腺體切除手術。”

“之前我教給你的，在生物模型上你已經做過上百次的練習了，這次我們試試實踐演練。”

透明的玻璃箱内，一隻小白鼠被放了出來。

“爺爺，可是，小白鼠看起來很健康，為什麼要傷害它。”

“它因為基因序列重組變異，長出了雙腺體，如果不及時做腺體切除手術，它會死，反之，它能活。”

“你想它活下來嗎？”

“想。”

“照我教給你的方法去做。”

“握手術刀的手不能抖，找準腺體的位置，注意，别劃到它的動脈。”

滴滴滴，尖銳的報警聲響起。

“爺爺。。”向木然的聲音透着蒼白的哭腔，她的手還在抖，撲面而來的無力感，讓她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

“沒關系，一次失敗不代表什麼。”

“換一隻，我們繼續。”

看着又一隻被釋放出的白鼠，向木然眼底沾滿淚水，這是一隻鮮活的生命，卻被她無情的剝奪了生存的機會。

“爺爺，我，我不想練習。。。”

“你想當廢物嗎？和你的父親一樣，做一個無能的草包？”

“做不好，不能吃飯。”

“呆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她被關在冰冷的實驗室裡，周圍灰蒙蒙的，手邊是永遠捂不熱的金屬儀器，醫用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她抱着雙臂，蜷縮在角落裡，被無限的黑暗侵染着，她陷入一個深淵，怎麼掙紮也爬不上。

向木然蓦的一下睜開眼，血液回流，心髒劇烈的疼痛感，讓她四肢麻木，無法動彈。

隔離室内，S+Alpha信息素濃烈的流動着，她看着自己的雙手，眼前一片腥紅，所以，是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