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實是有話想問顔秉茜的,從發現顔秉茜對她刻意疏遠和偷偷打量時,便想問。
可惜,顔秉茜像是一位十分誠懇的聖女信徒,兩耳不聞身外事,一心隻想拜聖女,聽不見岑雪的聲音,也感受不到肩上的拍打。
岑雪又試着叫了其他人,亦是得到如此結果。這太奇怪了……莫不是祭拜聖女也是禁忌條件,所以他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岑雪不敢再多想,伸出食指探了探顔秉茜的鼻息。還有氣,她還活着。岑雪松了口氣,再次聽見女孩的聲音。
“放心,我不殺人的。”女孩輕快地笑着,“小姐姐,你靠近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女孩的笑聲似乎藏有魔力,逐漸瓦解岑雪絕不踏進山中一步的決心,催促着岑雪向前走。
一步,兩步……“對,就是這樣,你的疑惑很快就能得到解答。”在女孩帶着蠱惑的聲音鼓勵下,岑雪的雙眼漸漸失去焦距,慢慢地朝女孩走去。
然而,在岑雪邁出第七步之際,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拉住了她,熟悉的觸感讓她瞬間回過神。
不等岑雪回頭去看來人是誰,那人先一步将她拉至身後。
瞧着那熟悉的身高差和青春感滿滿的高馬尾,岑雪心頭蓦地一暖,頓時覺得無比心安。隻片刻,那暖流便散去,隻剩滿心擔憂。
“你怎麼來了?”岑雪問道。
“他們不靠譜,我不放心。”二号知岑雪言外之意為何,擡起還纏着繃帶的手,力道适中甩了幾下,沖她咧嘴一笑,“你放心,鎮長找的那醫生是妙手神醫,随便一治,就把我的傷治好了八九分。”
“是嗎?那位醫生當真是華佗再世。”岑雪沒去深究二号的話的真假,從二号身後走到其身側,繼續望向山中小徑。
薄霧之中,仍有女孩身影,岑雪問二号道:“霧中有一女孩,你看到了嗎?”
“女孩?”二号盯着山口的霧,眼神變得晦暗不清,“什麼女孩,我怎麼沒看見?”二号揉了揉眼睛,睜大眼再次看向入山處,氣餒道,“我真沒用,聽力視力樣樣不及小雪兒。”
“……可能是我看錯了。”岑雪昧着良心的安慰話剛落下,便聽見女孩嗤笑一聲,徐徐道:“小姐姐,下次見面,我會為你準備一份大驚喜。”
岑雪心道:大驚喜,怕是大驚吓吧。她似是想到什麼,假裝不經意地扭個頭,瞧了眼二号,見其面色無異樣,又動作自然地轉了回去。
然而,薄霧已散去,女孩不見蹤影。跪拜聖女許久的人們站起身來,注意到本不該出現的二号,眼神變得古怪一瞬,又恢複如常,仿佛霧中聖女、玩家長拜不起,不過是岑雪的幻覺。
徐檩偉語氣不善道:“陳含藝,我們可以回去了吧。”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腿有點酸,明明他僅是求了句“請聖女保佑我平安回到現實世界”,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怎就有種跪了十分鐘的酸麻感。
“可以。”拜過聖女,陳含藝整個人明朗了不少,她道,“我們回去吧,感謝諸位陪我來這一趟。”
返程可謂是一帆風順,既無人交談,也無事發生。不知道的還以為幾人是鬧了天大的矛盾,又礙于面子,誰都不願意率先開口以化幹戈為玉帛。
抵達住宅大門時,陳含藝說:“大師們留步,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便可,還請諸位争分奪秒,快些找到女鬼。”
“知道了。”徐檩偉道。
送走幾人,陳含藝握了握胸前的玉,心情愉悅地進入宅中,回想起不久前的事,唇角不由自主翹起。
“近日小鎮中出現一名女鬼,無惡不作,已殘害鎮中居民三人,以緻人心惶惶,苦不堪言。聖女在上,小女陳含藝今日獻上供品,祈求聖女解救我等于水火之中,鏟除女鬼,還小鎮一份清淨,護佑我與湉珂姐平安無事……”
本以為需過個半天一天才能得到回應,誰知聖女竟當即回應了她:“女鬼之事,自有那群外來者解決,我不便出手,但你放心,隻要玉在,女鬼便殺不了你。至于陳湉珂,她會維持現狀,不必操心。”
她當時便知,聖女口中的玉正是指父親昨晚給她的那塊護身玉。父親雖待她嚴厲,但對她的愛絕無虛假,她得好好感謝父親一番。她與湉珂姐都會平安活下,也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如此想着,她的步伐更加輕盈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