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墨還想說什麼,齊菲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晴墨!我要吃蝦!”
蕭晴墨低頭剝蝦,眉心卻緊緊蹙起。
她第一次感覺齊菲的任性讓人非常不舒服。
齊菲像是故意的,一會讓她剝蝦,一會讓她夾菜,等她終于吃飽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齊菲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課,蕭晴墨也不可能再去找杜南煙。
她心口堵着一口氣去前台結賬,服務員笑着說:“先前那位杜小姐已經結過了。”
“是嗎。”蕭晴墨怅然若失。
“還有,杜小姐吩咐打包了店裡的特色,給二位帶着。”服務員遞上來兩個打包袋,念着上面的便簽紙:“炸蝦球給齊小姐,奶黃包給蕭小姐。”
蕭晴墨接過打包袋,扯下上面的便簽紙,便看見杜南煙娟秀的手寫字體:“奶黃包,蕭。”
她怎麼知道她最喜歡吃奶黃包?
蕭晴墨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心口的震動。
她的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将那張便簽紙緊緊攥在手心。
“晴墨?你怎麼了?”齊菲從洗手間出來,奇怪地問。
“沒事,”蕭晴墨如夢初醒,遞上打包袋:“這是南煙打包給你的。”
齊菲打開一看,是她最喜歡吃的蝦球,頓時開心道:“她還挺有心的嘛!”
齊菲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蕭晴墨這才松開拳頭,把那張便簽紙認真地撫平,放進貼身的口袋裡。
她低頭給杜南煙發了個信息,謝過她的奶黃包,并說下次再認真請她吃飯。
————
杜南煙關掉蕭晴墨的聊天界面,沒有回複。
她打車去了F大,沒有進校園,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區,跟F大校門就隔着一條馬路。
她前幾天整理書房的資料發現她在這裡還有一套房産,是很多年前杜恒買下來的,屬于F大曾經的教師家屬樓。
也許這位父親真的很疼愛幼女,在女兒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在本市最好的大學附近為她購置了房産。
樓是老樓,最高7層不帶電梯,杜南煙的房子在三樓,不高不低,剛剛好。
杜南煙找到正确的樓号,爬上三樓,在門口喘了一會,才從電表箱下面摸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因為定期請人過來打掃,房子裡很幹淨,隻是有一種許久不住人的空寂味道。
杜南煙在房子裡轉了一圈,是老式的兩室一廳格局,房子不是很大,但足夠居住了。
裝修老派,但并不顯得陳舊,如果隻是她偶爾過來的話,也不用大範圍重裝,換一些家具就行。
本來,她想如果姜氤願意陪她來上學的話,就把房子交給她住。
杜南煙看着空氣中旋轉的光塵,輕輕歎了口氣。
算了。
她給杜氏名下的家具廠打了電話,點了一些家具讓送過來。
然後下樓去了學校。
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踏入F大。
F大是一所擁有百年曆史的名校,校園裡迎賓路兩邊栽種着兩排高大的銀杏樹,教學樓已經有些年代了,外牆爬滿碧綠的爬山虎,随處可見抱着書說笑經過的年輕學生。
杜南煙按照指示牌尋找自己的學院,兩圈之後發現自己似乎迷路了。
“同學,你需要幫忙嗎?”一個穿着運動服的男生主動上前詢問。
“我想找生物工程學院辦公室,”杜南煙說:“你知道怎麼走嗎?”
“我就是生物工程的,我帶你去吧!”男生立刻說。
“那麻煩你了。”杜南煙笑道。
男生有些晃神,兩秒鐘後才結結巴巴地說:“不、不用客氣!”
“同學你是我們院的學生嗎,我從來沒見過你。”他主動搭話,“對了,我叫方鳴安。”
“我之前生病,請了長假。”杜南煙回答。
方鳴安帶她到辦公室門口,鼓起勇氣拿出手機,“我、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也可以找我!”
杜南煙揚起笑臉,“當然可以,以後你有事情需要幫忙,也可以找我。”
方鳴安暈暈乎乎地跟她加了微信,剛轉身便一頭撞在門框上。
“我、我沒事!”他大聲喊道,匆忙跑走了。
杜南煙搖搖頭,給新加上的微信備注了名字,結果一轉頭,就發現玻璃窗外面,姜氤正神色複雜地看着她。
杜南煙:“……”
姜氤推開玻璃窗,輕輕巧巧地從四樓外面翻進來,落在走廊裡。
“你對誰都這麼……”她斟酌着用詞,“這麼和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