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面,方鳴安喝多了,癱坐在散台座位上,拿着手機瘋狂給舍友發消息。
“有什麼了不起的,白天裝得高貴小百花,結果晚上就來酒吧買酒保!”
“我真是醉了,現在的女的不知道怎麼想的,哥這種潔身自好的看不上,就得來酒吧找那種不幹不淨的!”
“我看錯了?不可能!我都看見她給那個調酒的塞錢了!”
發了一會覺得氣消下去一些,便點開新加的學妹,給她發過去一張自己穿着名牌運動服的自拍照。
他點開大圖自己欣賞了一番,覺得自己簡直太帥了,又給最近新認識的幾個妹妹群發了一遍。
就在這時,他感覺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方鳴安醉眼惺忪地擡起頭,看見面前站着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女孩子。
她穿着合身的黑色防水外套,兜帽扣在頭上,邊緣露出幾縷張揚的頭發絲,眼底隐隐透出黯紅色,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你出來一下。”姜氤上前一步,也不管方鳴安答不答應,單手拎着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從座位上拽起來,提着往外走去。
方鳴安的腿腳連拖帶蹭,就這麼被她提着一路穿過散台區,他醉得全身酸軟,竟然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力氣。
姜氤路過吧台的時候順手抄了一桶冰水,拖着人穿過酒吧狹窄的員工通道,打開酒吧的後門,把人拎到狹窄陰暗的小巷子裡,随手扔在牆邊。
這條巷子通往各個店鋪的後門,牆邊立着一排垃圾桶,污水在腳下橫流,充斥着油膩酸腐的味道。
方鳴安掙紮着扶牆站起來,對她癡癡地笑了,“我認得你,你是那個,杜南煙的妹妹!你找我有什麼事,是要留我電話嗎?”
姜氤翻轉手腕,把桶裡融化到一半的冰水嘩啦一聲全部澆在他頭上。
方鳴安立刻失聲尖叫起來。
姜氤單手卡住他的脖子,像提一隻雞一樣把他狠狠地怼在牆上!
方鳴安的尖叫聲立刻被她按在喉嚨裡。
“我隻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了!”姜氤緊盯着他,眸中逐漸透出血色,雪白尖利的犬齒緩緩生長,“你給我離杜南煙遠遠的,别去招惹她!再讓我看見你對她說那些狗屁話,我就讓你也變成狗屎,聽清楚了?!”
方鳴安頓時酒就醒了,整個人篩糠一樣亂抖,“異、異種,你是異種——”
姜氤不耐煩地加重力道,“我的話聽見沒有?”
方鳴安顫抖着:“聽、聽見了,别吃我,求求你别吃我……”
姜氤手指冷硬如鐵:“重複一遍。”
“離、離杜南煙遠點,不去招惹她……”方鳴安整個人哆嗦個不停,一股腥臊的味道傳來,熱流順着他的褲腳嘩啦啦滴到地上。
姜氤從他手裡抽出手機,看見他給好幾個人發了自己的自拍照,點開和杜南煙的聊天記錄,他給杜南煙發了幾條信息,杜南煙都沒回複,最後他竟然給杜南煙也發了自拍照。
姜氤嫌棄地把尿濕的方鳴安扔到一邊,從他微信裡删掉了杜南煙的聯系方式,把手機丢回他懷裡,轉身打開酒吧後面回去了。
方鳴安撞倒一個垃圾桶,和一堆酸臭的廚餘垃圾摔在一起,他把頭埋在手臂裡面,哆哆嗦嗦地求饒:“别吃我,求求你饒了我……”
足足過了十分鐘,他戰戰兢兢地擡起頭,才發現姜氤早走了。
方鳴安再也忍不住,張嘴“哇”地吐了自己一身。
姜氤回到吧台,肖陽正在擦玻璃杯,頭也不擡地問:“解決了?”
“嗯,惡心死了。”姜氤嫌棄道。
“這家酒吧有很多變異種出沒,那位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本來就有危險。”肖陽說:“你為什麼不直接和她說,讓她不要來了?”
姜氤沉默了一會,“……她有她的想法。”
“行吧。”肖陽聳聳肩,把擦完的杯子放好,看到吧台上還放着杜南煙之前調好的那杯雞尾酒,便準備拿過去倒掉。
姜氤卻伸手拿起了那隻酒杯,還泛着血色的眼瞳挑剔地看了看杯子裡的酒液,又湊到鼻端輕輕嗅了嗅。
“我勸你最好不要喝,”肖陽說:“我看見她擠了半個檸檬進去。”
姜氤喝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她把檸檬謀殺了嗎。”
肖陽大笑起來,“我就說你不要——”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姜氤一仰頭,将整杯血腥瑪麗一飲而盡。
“酸死了。”姜氤把空掉的酒杯放回吧台,深深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