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蘸被嗆了一道,不可思議的望着這個倔強的女孩子,司昭雪半邊臉上墳起紅掌印子,像這種漂亮女孩子是最愛美的,她卻好似有些不在意的說道;“蘸蘸,其實你不應該如此算計我們。”
蘸蘸冷不丁沒防:“什麼?”
司昭雪:“這舊教學樓根本就沒有後門,你究竟想要帶我們去哪兒?”
蘸蘸一愣,天,她怎麼知道這破樓有幾道門。
司昭雪:“所有人都知道,你家是驅鬼世家,所以大家才信任你跟着你走,可是徐娜卻沒經曆這樣的事,”她用很沉穩很傷心的語氣說着話,吃力的攙扶着暈過去的徐娜,極慢擠慢的走着。
“即便是讓你去買瓶水,你也不應該拿大家的性命來開玩笑。”
蘸蘸無語了。
我不是。
我沒有。
别瞎說。
但司昭雪似乎很心疼閨蜜受傷,變得有些變本加厲:“平日裡跟你開玩笑是我們對不起你,這次找到機會報複我們,傷害了大家,現在你滿意了?”
司昭雪說話铿锵有力,落地成錘,錘得蘸蘸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話音落處,除路易斯,所有人都用嫌惡眼神望向她。沒一個幫她說話想,一個都沒有。
蘸蘸環視衆人,最後目光落到路易斯身上。
路易斯卻像被咬了一口,怯懦的垂下眼睫。
“既然你們這麼猜忌我,那後面的路你們自己走吧,我不送了。”蘸蘸說。
路易斯頓時流露出一絲慌忙:“那我們又遇見那些東西怎麼辦?徐娜還傷着,得立馬出去報警。”
那關我什麼事?
蘸蘸想開口道,想了想,搖了搖頭,故作委屈:“我繼續一路,再出事,還有人會埋怨到我身上。”
被挑了刺的司昭雪正将徐娜扶上路易斯背上,聞言昂頭,銀牙緊咬:“難道我說的不對?”
“好了好了,别吵了,”阮煙作和事佬,“鬼屋探個險,至于嗎你們。”
阮煙站在蘸蘸與司昭雪中間隔開,面對面向蘸蘸,細長的眼睛裡滿是狡黠:“既然姐姐願意待在這裡,那就一直待下去好了。”
說着一擡手,猝不及防推了把蘸蘸的胳膊,蘸蘸頓時視線翻轉,整個人往後跌進一間空屋子。
積年沉積的灰驟起,騰起微微煙霧,蘸蘸摔得七葷八素,尾椎骨生疼,就見阮煙的臉在門口一閃而沒。
“反正我知道姐姐從小曆練都與鬼有關,說不定宗家還要表揚我又給姐姐找了個機會呢。”
“卡哒”一聲鎖上了門。
緊跟着響起路易斯的叫聲:“你們又在做什麼!”
他背後抗着徐娜,嗓音低沉,氣喘籲籲,很是疲累。
蘸蘸想起他在一群人中獨一分的樣子,讪笑着搖搖頭,輕聲道:“沒事兒的,你們先走吧。”
“可是——”路易斯還想說什麼,被蘸蘸橫加打斷,“謝謝你,真的沒事。我一會兒一個人走。”
“好啦,你可别自作多情了,”有男聲嘲笑路易斯,他後半截話吞進了肚子裡。不一會兒,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嬉笑打鬧聲也越來越遠,蘸蘸盤腿坐在地上,繼續琢磨芥子空間。
好半天,終于弄明白了綁定腰間的芥子空間如何使。
需得運用黑無常遺留給她的一絲靈氣,凝心聚力,專注一線,形成隐藏專屬鑰匙,作為白無常能力之一,開啟芥子空間。
萬物皆有陰陽之分,如日與月,天與地,人有一魂一魄,魂為陰,魄為陽,當人死後魂魄脫離□□進入另一層空間,也就是常言所謂的陰間,中間需要一種間接性的‘物質’來接引魂魄,而這個‘物質’就是無常。無常需要兩個人,黑無常代表陰性體,白無常代表陽性體,自然原理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所以黑無常捕捉和吸引魄,白無常捕捉和吸引魂。傳說中鬼魂一旦看見黑白無常就被定住,實則就是被一種強有力的磁場吸引住。
她閉上眼睛,努力同原主的思維接近,想要找尋一些關于這裡的記憶碎片。
原來平日裡在班上,原主總會被徐娜帶頭的同學欺負,包括被他們指揮值日、買東西,還被背後說壞話……老師就算知道這些事情,也不理睬。
在所有人眼裡,她就是一個懦弱無能的小家夥。
今天白天的時候,坐在後排的蘸蘸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論,将他們小團體商量闖鬼教室的計劃聽全,沒想到被他們發現,還被威脅警告過。
原主也有感知鬼怪的能力,感受到這個鬼教學樓不好惹。
本來想不管他們死活,無奈架不住路易斯溫言邀約。
就像久經幹涸的沙漠行者,一有人賜予一點水,立馬感動得恨不能舍身相助。
而且,那叫路易斯的鄰居,非常了解阮蘸蘸家的能力。
結果沒想到啊……
原主都被害死了,這群人還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反過來覺得原主是為了報複他們,特地跑過來扮鬼吓唬他們!
蘸蘸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原主怎麼就這麼懦弱善良。舍命保護這群人,簡直是太不劃算了!
與其與這些活人憋氣。
她倒甯願跟鬼待在一起!
如此感歎一番之後,蘸蘸還是要想辦法出去,因為這副身體實在太沒有了,又困又冷又餓,傷口處還隐隐發疼。
沒有人知道其實阮蘸蘸傷的最重,也沒人在乎她的死活,那就她自己在乎。
這裡隻有一個出口,那就是陰暗潮濕的消防樓梯了。
不得已,蘸蘸隻得再次從消防樓梯溜出去。
不時地,蘸蘸耳邊又傳來了凄厲的哭泣聲。
“難道又有學生走失了?”蘸蘸一想有不對,阮煙是有能力保護同學,無論是先預警的尖叫,還是後續鎮壓,阮煙都着實有一把刷子。
這場聚集本就是她與司昭雪的安排,要真出事她也脫不了幹系。
這可是還在上學期間,傷害了同學,那還了得。
退一萬步講,舊教學樓裡的鬼怪,又能有多厲害呢。
那哭聲斷了兩秒鐘,随即又響了起來。
蘸蘸感受到了這哭聲的不簡單,方才這哭聲混雜在衆人的凄厲哭聲中,她覺得還挺正常,現在隻剩下這個聲音仍然在哭泣,蘸蘸就覺得詭異了……怎麼奶聲奶氣的,跟個小毛孩似的?
估計是未成年的還沒來得及逃跑的小鬼吧!蘸蘸嘟囔道,随即就繼續下樓梯,沒準備停下來。
這小毛孩的哭聲回響在牆角,聽着還有些滲人。
聽到蘸蘸的腳步聲,反而愈發哭得大聲。甚至還給人一種要哭斷氣的錯覺。
蘸蘸又小步向前走了兩步,終于還是沒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回到那個奇怪的牆角,仔細的走近去看。
蘸蘸看到一團白白的丸子,乍一看身體白的發光,衣服和臉卻是黑的,讓人有一種隻有四肢漂浮在地上的屍體的感覺。
小團子臉上黑兮兮的,隻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咕溜溜的轉來轉去,盯着蘸蘸看了兩秒鐘,随即嚎啕大哭起來:“鬼!這裡有鬼!”
蘸蘸當即腦門出現了黑線。
沒看錯的話,這裡除了她自己,好像沒别的人了吧?
蘸蘸一把揪過小孩圓嘟嘟的笑臉,眯着眼睛威脅道:“小屁孩,鬼在哪裡啊?”
小團子張大嘴巴驚恐萬分:“你,你好醜啊,你就是鬼……”
蘸蘸揉搓他臉,皮笑肉不笑;“你再說一遍?”
似乎小臉蛋被蘸蘸捏得疼了,小團子才恢複了一些理智,立馬改口道:“好吧……你不是鬼,鬼捏人不疼,你是好人,快放開我!”
蘸蘸這才放開自己的魔爪,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這個小團子,似乎隻是十歲左右的模樣,看在這個弟弟還小的份上,就暫時饒過他好了!
但是被誤會了一晚上蘸蘸,心裡還是堵着一口氣,又上前捏了一把小團子的臉蛋,手感真好!
“我是可愛的姐姐,下回要記得懂禮貌!”
說着,蘸蘸就要離開,小團子卻一把跟了上來,抓住她的衣角:“這位姐姐,雖然你很兇,但是你能帶我走嗎?”
“當然可以啊。”
很快蘸蘸就發現,這個小團子甩不掉了。
就像長有尾巴的小狐狸,她走到哪兒,小狐狸就嗅着味兒似的跟到哪裡。
甚至跟到了她家門口。
蘸蘸停下掏鑰匙功夫回頭,見小團子故作不經意的左右張望,滿臉寫着,就是順路啊,别多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