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鬼臉齊齊發出尖嘯,瞬間地縛靈猶如受到召喚一般,鬼池重又旋地而起,從池子裡不斷越出鬼魂,成百上千的灌入鬼王的黑煙中,黑煙中竟隐隐有血紅色的閃電劃過,鬼氣逐漸上升。
趁此間功夫,蘸蘸打坐回神,加之土地公的靈氣,已逐步恢複些氣力,而此時眼見情況不大對勁,蘸蘸揭起小狐狸胳膊:“走!”
地下室越抖越厲害,眼見瀕臨崩塌一般,蘸蘸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時機,俯沖向鐵門。
她咬破手指,揮灑向阻攔的地縛靈,強烈的地獄煞氣逼得地縛靈紛紛退避,她幾乎是将自己的身體作為了獻祭品,終于逃回了鐵門後,這短短一段距離,竟長得可怕。
老夫婦二人催生出神力,一邊退行,一邊在半空中描摹出符咒,往外一推,“啪!”霎時間,所有的符咒全部被點燃,黑色的鬼氣燃燒了起來,在空氣中發出爆炸般的巨響。
眼見被淨化了的靈魂在狹小的空間中四處沖撞,蘸蘸咬破手指,默誦咒語,于虛空中打開通往地獄的芥子空間:經過淨化的靈魂刹那間被異次元空間吸走。
被搶奪力量來源的鬼王被迫中斷祭祀儀式,沖殺向出口鐵門位置!
土地公土地婆閃身進鐵門後,鬼王速度再快,也隻來得及抓到土地婆一片衣琚。
“砰”的聲震天撼地的巨響,鐵門被猛地撞上,幾乎将蘸蘸的後脊骨折斷。
“撐住!”土地公吼道,四人齊心協力抵擋鐵門。
又一聲猛撞,蘸蘸吃痛,嘔出殷紅的鮮血。
小狐狸死咬緊牙關,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土地公淩空飛快畫符,金光一線線飛舞出冗雜而詭異的圖案,在第三聲撞來之前,土地公轉身猛地一拍向鎖,整個空間轟然震鳴了一下,寂然歸入無聲。
一下隔斷出兩個世界。
空氣中隻剩下些許漆黑的陰氣和一星半點的幽靈磷光。
一線淅淅瀝瀝垂下的沙子中,土地公委身坐倒在地。
“這是,封印住了?”蘸蘸僵着身子,試探性問道。
“沒想到原本是鎮壓封印亡靈的神,結果卻被鬼怪反噬,可笑,可笑……”土地公耷拉的嘴角彎起無可奈何的笑。
老婆婆從兜裡掏出黑色藥丸,繞到每個人面前嘴裡一人喂一顆。
“你剛剛為何能将靈魂吸走?”臨到蘸蘸面前,老婆婆警惕的問道。
蘸蘸嘔出一口血,無奈地搖搖頭,這事暫時不得以廣而告之,畢竟隻是預備役階段,蘸蘸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何況——還有一個普通人在這裡。
小狐狸一把搶過土地婆指尖的藥丸,飛快塞入蘸蘸嘴裡,轉而橫向土地婆:“我說你這老婆子,咱們好心好意救出你們,你好奇心還那麼強做什麼?”
土地婆被噎得生了氣:“你可知這世間的靈魂是至純至陰之物,被淨化後能轉世投胎,若是你家姑娘心懷歹心,傷及無辜我們絕不放過!”
“老婆子,”斜地裡被土地公打斷,“少說兩句。”
土地婆氣哼哼的坐下來,施展出金光按到老頭子後背上渡入靈氣,蘸蘸盤腿打坐,感受到骨肉肌理都在快速複原。
“這個藥是?”
土地公笑道:“幫助□□恢複的歸元丹,由我們老兩口的精氣練就,不過對于修道的靈氣缺失無法彌補。”
隻要能正常走動,蘸蘸就感激不盡了,淤堵胸膛毒素也清掉不少,呼吸變得順暢,蘸蘸感激道:“謝謝你們!”
四人沿通道往上走,土地公搖頭笑道:“不足一提,你們的幫助可是解決了我們的大麻煩,我們應該感謝你們。”
一行人很快來到樓上,桌椅闆凳都歪斜倒地,死人用的紙紮物四處灑落,猶有黑色煙霧萦繞在蠟燭上,土地婆拂袖擦拭過桌面,黑煙頓散,光線明亮不少。
“這些地縛靈,難道就是五十年前被屠殺的囚犯?”經曆過奇怪的一切,好奇心旺盛的小狐狸就迫切想知道事情的原末。
土地公的神色變得沉重起來,他從桌子抽屜裡一模,拿出隻煙鬥,就着蠟燭的火苗點燃,嘬嘴猛吸幾口,喉嚨翻滾,半天喝出道青幽煙霧,好似他的煩惱困頓也随着煙霧消散而淡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