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願意減肥,關她什麼事?
搞得她多厲害似的!
而且把你養這麼膘肥體健,也不是這幾天的事,好不好!
這就是殺豬盤男人的手段嗎?
真是能屈能伸,想打他一頓都不好下手。
“我去下洗手間。”葉芸懶得理他,幹脆遁了。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陸成松和小趙已經走了,隻有陸科一個人還坐在桌旁吃免費送一盤花生米。
還沒吃飽?
這娃不大好養活呀!
陸科擡頭看要葉芸,笑了一下,起身跟出來。
兩個人走在路上,一左一右,雖然牽着手,但身體挨得不近。
就好像一撒手,兩個人就會被人流沖散奔向不同的方向。
陸科觑了葉芸一眼,說:“你把我告訴你朋友了嗎?”
葉芸一愣,心虛地“啊”了一聲,然後回答:“他們都知道了啊!”
陸科“哦”了一聲,貌似不在意地說:“沒看你發朋友圈。 ”
葉芸說:“我不怎麼發朋友圈的。”
兩個人默然走了幾步。
成年人的機鋒點到為止,講求一個給彼此留有餘地,到底怎麼回事,兩人心裡都明鏡似的。
葉芸暗自心驚,不該小看了陸科,雖然瞧着憨,其實哪會真傻。
陸科這麼問,顯然是已經察覺到葉芸有所保留。
若不把這層說清楚,兩人大概率是要掰,要麼是泛泛地交往一段,然後慢慢淡了;要麼今晚回去就拜拜。
葉芸往前追了兩小步,跟陸科并肩,然後問他:“你第一次見我,什麼感覺?”
成年人的相處,熱鬧的是表面,一個問題背後可能藏着另一個問題,回答可深可淺,立場可退可進。
陸科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說:“那天我去的挺早,坐在那兒,聽見有人說話,一擡頭,就看見你朝我走過來,我就想,這女孩子長得真清秀!”
姑且不論評價客觀與否、話中真心幾分,這樣直白的誇獎,聽起來真讓人舒爽!
葉芸笑了,她把這句話理解成:陸科選擇跟她交往,是建立在對她本身素質的肯定這一基礎上的。
另外,她發現陸科能敏銳地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并且給出了讓她滿意答案,看來這人并非表現出來的那麼情商低啊。
陸科等了等,問葉芸:“那你對我什麼感覺呢?”
葉芸回想當初兩人初見時的場景,想了想,還是隐瞞了當時的真實感受,怕他驕傲,也不大習慣直白地贊美,就說:“我覺得你很好。”
陸科不是很滿意,追問:“你不覺得我很帥嗎?”
葉芸忍不住噴笑:“帥帥帥!非常帥!”又補充一句:“不僅帥還高!”
“是嗎?”陸科雖然在問,但那語氣是相當的嘚瑟。顯然他更喜歡後一句,不自覺深吸一口氣把胸脯挺了挺,目光隐秘地環顧四周,可惜沒有能被他比下去的參照物,略覺遺憾,但仍然高興。
葉芸好笑。
陸科把葉芸的胳膊拽到自己胸前,用胳膊夾住,兩個人就這麼又走了幾步。
陸科突然問:“我給你說過我前女友嗎?”
葉芸想了下說:“就說你們倆是同學,然後畢業各回各家。”
陸科眼睛看着前面,嘴裡說:“我們是高中同學,大學我去了Y省,她留在H省,大學我們在一起了,異地戀。”說到這裡他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随即又落了下來。
意外地,葉芸聽到這些很平靜,她問:“那你們怎麼沒在一起呢?”
陸科說:“我們家那時候不像現在,做生意的,哪有一帆風順,栽過跟頭,那時候很難,爸媽很難,我的大學生活費都是我哥給我湊出來的。”
“畢業後她等了我兩年,可我們家這邊一直在還債。後來,他爸爸來問我:‘你有什麼打算?’”陸科頓了一頓,說:“我當時能有什麼打算?然後就分手了。”
陸科笑了一下,說:“後來,我在c城,在我那個200塊一個月的合租房裡躺了一個月,一個人,20塊過一個月,一包挂面吃一周,吃完了就餓着…...”
“那樣過了一個月......”陸科似乎在回憶那段艱難的生活,他歎了口氣,再開口語氣已經恢複如常:“等我們家緩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結婚,孩子都生了。”
這大概就是人生的無常吧。
總會有求不得,總會有無能為力。
葉芸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時候什麼話都是蒼白無力的,隻默默地聽着。
這種故事在小說和故事裡已經不新鮮了,會感慨;但如果真有一個人在對你訴說這些,給人的沖擊是很大的。
葉芸感受到陸科的痛苦,即便過了這麼多年,那種遺憾、無奈還是讓人動容。
她一時不知是該感慨這段感情,還是應該覺得有危機感。畢竟一個被現實所逼無奈分手的白月光前女友,殺傷力甚大。
陸科攥緊了葉芸的手,貼到自己胸前,對她說:“我覺得你很好,你很像她。”
葉芸正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突然來這麼一句,情緒被卡住。
她腦子裡閃現出一排亮瞎狗眼的藝術字:“我特麼的,替身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