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坑裡最後一壇酒,錯過了不就沒了,而且事情還關系到羽人非獍。
真是,我有必要和酒過不去嗎?
我上前攔住他,打斷他的腳步說:“看在羽人的份上,喝酒就喝酒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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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色,街邊孤燈,夜霧席卷,寒霜覆地。
酒館裡,孤獨缺喝了一口酒,唉聲歎氣地說:“他以為做點好事就能贖罪了,這麼多年,一點點長進都沒!”
我臉頰绯紅,嘴裡還哼着不成調的小曲,轉過頭吃了個花生米敷衍地聊着:
“嗯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别吊胃口了,老頭兒你快說!”
“哼,酒量不錯,但是沒喝夠本,再來一壇!”
羽人非獍來的時候,正看見幾十個空酒壇子堆起,低聲便說:
“你們喝的太多了。”
身體比腦子快,我背過身去,悄悄捏碎了一個桌子角,語氣卻滿不在乎對他道:
“不用不用,我還清醒着呢,這點酒算什麼!”
孤獨缺臉上泛着奇異的紅光,看着兩人,一手拿着酒葫蘆喝下最後一口,一邊說:
“心急了,我說羽仔啊,有什麼話就快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羽人非獍無奈地搖搖頭,繞過去上去抓住人的酒壇子,停住了人的動作,俯下頭低聲問:
“酒奈何,你真這麼想知道嗎?”
我趁機拉住他的胳膊,拽住酒壇子,身體前傾,眼睛緊緊盯着他,一臉認真地說:
“羽人,你知道嗎?你人很好,就是有時候太悶了,多笑笑嘛!”
羽人非獍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松開了手,垂下了頭,眼中閃過一瞬的狼狽說:
“我……知道了。”
眼底卻積起化不開的濃黑,羽人非獍頓了頓才說,“在罪惡坑,我曾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哦喲,聽到鬼了,竟然自己親口說了!
孤獨缺差點沒抓住了手中的酒壇,反應過來停下了喝酒的動作,凝神細聽。
我抓着酒壇子就喝,就伸手臂就将人脖子摟住,并不在意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貼心安慰(?)說:
“嗨,這算啥事兒!别怕,具體情況呢?等等我酒醒了,你跟我去忠烈王府做個筆錄,盡快解決啊!”
“……”,不知為何,羽人非獍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傻笑臉,心情複雜起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行了,老頭兒我不喝了!”,我把酒壇一放,人一松開,搖搖晃晃就要走了。
看這樣子,羽人非獍伸手扶了一把,低聲說:“我送你回去。”
那不行,我搖頭晃腦地說了句:“這個點了,去你家那山上等日出剛好哎!”
——
一個時辰後的落下孤燈,
從東方升起的光輝,照到了山頂孤零零的亭子上,薄薄的鍍上了一層金光。
羽人非獍看着她安靜的睡顔,輕輕歎了口氣,幫她蓋上毯子,然後坐在一旁,靜靜地守着。
真是跟慕少艾一樣麻煩,想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