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師半友半知己,半慕半尊半傾心。
想起羽人這個徒弟的時候,孤獨缺也總是想起自己死去的老頭兒師父,他死前的眼神是那樣慈愛包容。
可老頭兒最後是死在他的手上,以一種不光彩的、被最信任的徒弟背叛的方式。
忠烈王府地牢,移動的燈籠照亮着照出四周牢裡迥異的石像,最終停在了地牢的深處。
黑色的影子在地上停了一會兒,在等待中沉默,最後我還是開口問:
“你,願意去贖罪了嗎?”
要是這人繼續嘴硬,他繼續可以待在牢裡,不過之後下半生是去踩縫紉機還是去做礦工,我還沒想好。
躺在地牢裡的孤獨缺起身,他鬓發微白,本就滄桑的臉更添滄桑,身形似乎也佝偻了不少。
此刻見酒奈何來了,他緩緩坐起身,放聲狂笑之後道:
“哈哈哈,對付壞人的辦法,就是比壞人更壞,你這次聽起來勉強強,不夠有氣勢!”
聽到這裡我扶着額頭無奈地笑了,您真是有夠反客為主啊!
見孤獨缺看了過來,我歎了口氣說:“别拖了,明日去贖罪嗎?”
已經被解釋清楚了羽人非獍的死根本就是針對他而來的設局,孤獨缺曲腿坐在牢裡,并無推脫的意思:
“去,孤獨缺言而有信,别說四匹馬,就是八匹馬都追不上!”
我把牢房的門鎖打開了。
孤獨缺從裡面走出來,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活動筋骨,然後他就靠着門道:
“不過人海茫茫,到底要怎麼找到當年的人呢?”
一老一少面面相觑間,忽然領悟對方的不靠譜,我低頭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說:
“真是好問題啊,我還以為您會知道。“
“在牌桌上,赢家通吃,輸家出局,誰能記得下了桌的輸家。”,孤獨缺冷笑一聲,這樣說。
這話是實在話,孤獨缺當年挑戰殺死各大武林高手。
年輕氣盛的他怎麼會知道,在當年那麼多因他而死的恐懼之下,那些力量弱小的仇人早就都背井離鄉、隐姓埋名去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自然是無從找起。
這樣的話,思考了一會兒,我十分肯定地說:
“據你所說,當年你師父跨海神足死後,師弟皇甫霜刃被你打下懸崖下落不明。他這一看就是經典的複仇人物經曆,所以我們顯然可以從皇甫霜刃所在的皇甫家入手!”
至于皇甫家的當年的滅門慘案,剛好在忠烈王府卷宗上有記載:
最後的幸存者皇甫笑禅,就是先前慕少艾提過的殘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