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淮雖然不保證謝氏一定會跳坑,但這結果确實出乎他意料。
好在他一慣有涵養,面對謝氏的挑釁,他沒表現出一絲氣急,隻是略微颔首。
會議很快結束,最終中标的是第一家公司。
梁舟淮不習慣和人擠電梯,故意落後幾分鐘出去,沒想到在電梯門口碰到謝朗。
他神色不動道:“謝總。”
謝朗見到他,臉上神采奕奕,也朝他打招呼:“喲!這不是梁總!”
說罷,還不忘道:“還以為梁氏也會參與投标,梁總這局棋,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啊!哈哈哈。”
從這人的得意程度來看,這事多半不是巧合。
梁舟淮:“謝總說笑了,謝氏不也沒參加投标?”
謝朗一笑,繼續道:“是啊!誰會知道雲庭這項目背後這麼多問題呢?”
梁舟淮一頓,原來謝氏也發現了問題。
“謝總高瞻遠矚,确實厲害。”
“叮——”
電梯到達。
走出博覽中心正門,有記者認出梁舟淮,試圖采訪他,被秘書禮貌隔開。
上車,梁舟淮立馬交代副駕的秘書:“去打聽一下謝家那個長孫。”
秘書:“是,梁總。”
以他對謝朗的了解,今天這坑他們多半會跳,可是今天這麼一出,除了那位神秘的謝家長孫,他暫時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麼幫着謝家。
梁舫說這位長孫身份神秘,多半查不到真實情況,但人在江城出生,又回國這麼些個月,圈子裡總該有些風言風語。
以往的他知己知彼,所以百戰百勝。
可這次的對手神秘不露面,甚至無從查起。
能夠在幾天之内迅速做出判斷,明确問題所在,甚至做出風險評估,并在最後關頭讓謝氏放棄投标。他已經許多年沒見過這麼強勁的對手。
梁舟淮想起大哥和父親的話,又叮囑秘書:“謹慎點。”
“明白。”
“梁總,回公司嗎?”
司機的話拉回梁舟淮的思緒。
他在梁氏這麼多年,不至于因為一次失誤低迷,他那強大到非人一般的調節機制很快生效,從容道:“回去開會。”
既然雲庭已經沒有用處,是時候來算一算他們之間的賬。
*
雲庭集團老闆名叫莫永,莫家早年做裝修發家,後來北上江城,開起了酒店。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連鎖酒店幾乎開遍全國,幾年之内便擠進江城豪門圈。
當然,莫家能有現在,主要歸功于莫永的父親。至于莫永本人,在商業上隻能算中規中矩。
而且這人平日裡作風混亂,沒少被八卦媒體曝光,不然也不至于想出那種辦法對付梁舟淮。
上次招标會之後,梁舟淮攪黃他們的單子,搶他們的項目,并且曝光了幾個項目存在安全問題,其中就包括上次招标的項目。
一時之間,雲庭集團股票暴跌,若是莫永和他手下的人不快速采取措施,隻怕雲庭會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當然,莫永也沒傻到乖乖等死,連續幾天到梁氏大樓拜訪,隻為見梁舟淮一面。
今天是第四天,也是梁舟淮第四次讓人把莫永“請”出梁氏大樓。
在江城商圈裡,他梁二少做生意強勢,但一向不為難人,大家有錢一起賺。但對待故意招惹他的,他也絕不仁慈。
因此,這麼多年觊觎他的大有人在,但沒人敢真的動龌龊的歪心思。
烈日當空,梁氏大樓下,莫永仰頭,高聳的大樓矗立在他面前,堅硬且不容侵犯。
他站在禁止通過的門口,像是一場無聲地诘問和審判。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多麼渺小,多麼不該招惹梁舟淮!
是他目中無人,是他錯了!
他以為自己和梁舟淮這樣的天之驕子一樣,沒有什麼能逃離他的掌控,然而事實給了他沉重一擊。
但他不能放棄,因為莫家已經把他趕出家門,他必須回去,就算死,也要回到那頁光榮的族譜上!
他相信自己總能找到辦法,讓梁舟淮放過雲庭。
也許等過了這一關,他也總有一天能讓梁舟淮如今天的他一般,在他面前搖尾乞憐!
天空陰沉,空氣沉悶,風裡帶上絲絲涼意,盛夏的雨說下就下,不給人半點預告。
謝陳出門晨跑,眼看天氣不對,立馬結束鍛煉往家走,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淋了雨。
他冒着雨回到家,卻在家門口的屋檐下看到個男人。
那人一身正裝,手裡提着文件包,看起來不像是來躲雨,倒像是特意來拜訪。
謝陳走過去問:“你好,找誰?”
男人見他一身運動裝束,又直接走向梁氏當家人的家,心裡一轉,道:“您好,我是莫總的秘書,特意來拜訪梁總。”
莫總?
雲庭的那個?
姓莫的秘書來找梁舟淮,肯定是為了最近雲庭的事,他早猜到那背後是梁舟淮的手筆,所以一點兒也不意外。
這些人想見梁舟淮,直接去梁氏大樓找就是,現在卻跑到家裡,看來梁舟淮并不打算見他們。
“他早上回本宅了,不在。”
冷漠說完,謝陳便要開門進去。
莫永的秘書着急道:“等等!”
“勞煩您轉告梁總,今天晚上,莫總在中心廣場雲庭酒店頂層恭候,莫總說會拿出足夠的誠意道歉,還請梁總賞臉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