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庭出來,馬路對面,昏黃的路燈下,司機侯在車外。
梁舟淮朝對面過去,謝陳低着頭跟在他身後,雲庭金碧輝煌的大堂在身後拉遠。
上車,梁舟淮放下擋闆,終于開口:“說吧,為什麼來這兒?”
謝陳松了口氣,看來姓莫的沒亂說話。
“我說來緬懷我倆的初/夜,順便揍那王八蛋一頓……你信嗎?”
梁舟淮無語地看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像傻子嗎?
謝陳讪笑,解釋道:“他秘書到家裡找你,被我遇上了,我沒告訴你。”
梁舟淮:“為什麼?”
“喜歡的人被這麼對待,任誰都咽不下氣吧!”謝陳低頭小聲說。
繼初次見面那晚之後,這是梁舟淮第二次聽到謝陳說“喜歡”。
謝陳看梁舟淮在聽到“喜歡”這兩個字的時候頓了一下,立馬道歉:“對不起,忘了你不喜歡聽我說這個。”
梁舟淮神色很快恢複如常,繼續問:“人哪來的?”
謝陳支支吾吾:“……跟道上的朋友……借的。”
梁舟淮一聽,罵道:“離那些人遠點!”
謝陳立馬點頭:“保證不會了!”
他并沒有想幹預謝陳的朋友圈,隻是害怕謝陳把自己玩進去,畢竟謝陳現在也算是他的人,他自覺有義務保護好這“狗崽子”的安全。
而且,他平時在生意場上樹敵不少,那些競争對手保不齊哪天就把主意打到謝陳身上,尤其是梁氏一直以來的死對頭謝家。
這些年來,除了梁氏集團本身,謝家也沒少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隻要稍微抓住一點他的把柄,江城第二天的媒體頭版多半就是他。
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對于謝家,他隻能讓謝陳能避則避,這樣對他和謝陳都好。
一路上,他沒再問謝陳關于莫永的事,也沒有因為今天的事生氣,謝陳也識趣地不再提起。
關于莫永,除了還未完全收購的雲庭集團,其餘的從此翻篇。
湖面涼風襲來,空氣中的燥熱沉悶散去,行駛在湖濱西路,車窗外霓虹倒映,粼粼波光之下,是江城常年不變的夜色。
梁舟淮和謝陳在别墅大門口下車,司機則打了個彎,把梁舟淮的豪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深沉的夜色下,薔薇爬出院牆,在屋檐之上盛放,風過,花開漣漪。
梁舟淮擡頭看了一眼,心想這花怎麼長得這麼快?今年開春時,明明還比牆矮一截的。
他也就看一眼,随後便若無其事進了家門。他沒在客廳停留,直接上了二樓卧室,晚上和陸明他們吃飯時喝了點酒,又去雲庭鬧了這麼一通,他現在有點累。
……甚至沒有注意到謝陳還沒進來。
*
早上六點,梁舟淮起床,自從謝陳搬去客卧,他的作息也随之恢複,晨跑依舊是他每天早上必要做的事。
他從洗手間出來,進了衣帽間,在寬大的穿衣鏡面前脫掉薄薄的睡衣。他是非常明顯的薄肌,平時西裝革履的看不出來,但該有的都有。
謝陳的肌肉也非常好看,甚至比他的更加緊實,線條也更明顯,尤其是繃緊的時候,大概沒有哪個gay能拒絕。
大概是年輕,代謝快體脂低,想不好看都難。
瞧着鏡子裡的自己,梁舟淮突然頓住。
……他到底在想什麼?!
闆着臉從衣櫃裡扯出運動服套上,緊實的肌肉線條被蓋住,他毫不猶豫走出卧室開門,被門口那抹耀眼的紅吸引視線。
窄口玻璃瓶裡,兩支火紅的薔薇開得熱烈,淡淡的香氣萦繞鼻尖。
他朝客卧看了一眼,随後彎腰拿起玻璃瓶,複走回卧室,将玻璃瓶擺在他常睡那一側的床頭。
再出門時,方才闆着的臉放松不少。
直到晨跑結束,吃完早餐去上班,他都沒見到謝陳。謝陳不是會睡到這個點的人,所以多半是不在家,雖然是媒體行業的自由職業者,但偶爾也需要出門談工作。
一到公司,小梁總先和公司高層開了三個小時的會,會議内容便是雲庭的收購項目。結束後他回到總裁辦公室,秘書敲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