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住在醫院,很多事情處理起來不方便,交給梁遠之去做正合适。
很快,梁遠之收到郵件,給梁舟淮回了電話。
謝陳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隻知道謝朗這次大約會翻得很徹底。
梁舟淮把外面的事交代完,大約是一個小時後。
期間,謝陳便一直待在對面的沙發上,默默看着他。
梁舟淮愣了一瞬,無形中松了一口氣,好像那些壓在身上的陳年往事,一瞬間松散了。
“累了嗎?”謝陳突然問。
“嗯?”梁舟淮一愣,說,“沒事。”
“交代完了?”謝陳問。
梁舟淮把手機放回床頭櫃,說:“嗯,馬上就會真相大白。”
謝陳扯開嘴角笑了笑,随後眼睫低垂,喉結一滾,再擡眸時,眼神心疼,嗓子幹啞,“三年了,終于結束了。”
那眼神裡的情緒,梁舟淮看得分明,心裡突然漫起從未有過的複雜心情,好像沾了白糖的話梅。
他無奈又寵溺地低頭笑出聲,故意問:“心疼我?”
他沒等到謝陳的回答,回應他的是對方熱切的親吻。
謝陳走到病床邊,沒等梁舟淮反應過來,便單手捧着他的臉吻下去。
和剛才的蜻蜓點水不同,這一次,謝陳吻得熱烈,蘊含着太多東西。
失而複得的慶幸,真相大白的喜悅,無法克制的心疼與愛意。
愛意像洶湧的火,融化了堅冰和雪霧,茫茫冰原中獨行的人,四肢百骸突然有了溫度。
可他是火,他早該料到,也終有一天,他們都會被這火灼得遍體鱗傷。
曹嶼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操!”
病房門從推開到關上,隻花了三秒。
分開時,梁舟淮唇瓣淡紅,嘴角噙着笑,看着謝陳的眼神沒有絲毫尴尬,反倒很好奇謝陳會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坦然得好像他不是故事的主人公一樣。
梁舟淮挑眉,“他受到的沖擊好像不小,你要不要去看看?”
謝陳輕笑,“你憋着壞的模樣,真的很不梁總。”
梁舟淮“哦”了一聲。
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的樣子。
他又催了句:“看看吧,畢竟是你朋友。”
謝陳愣了一下。
梁舟淮瞧見他的停頓,說:“昨天下午車禍,你聯系的不是他嗎?”
謝陳:“是。”
梁舟淮“嗯”了一聲,“交什麼朋友是你的自由,不過你們怎麼認識的?”
謝陳握了握拳,回答:“國外認識的。”
“嗯。”
梁舟淮沒再問。
謝陳松開握緊的拳,“我出去看看。”
梁舟淮點頭。
門外,曹醫生靠在牆邊悶頭喝水。
看見謝陳出來,他表情明顯頓了一下,兩人之間籠罩着一種詭異的尴尬。
“咳咳——”
“完事啦?”
曹醫生目光瞥了瞥病房,仿佛心有餘悸。
謝陳沒理,直接問:“什麼事?”
曹嶼擺擺手,說:“沒什麼,我就來看看他的傷口。”
“……看來我來得不巧。”
本以為謝陳會很善解人意地說句“沒有”,或者是“沒事”之類的,結果他開口就是:“嗯。”
确實來得不巧。
曹嶼:“……”
還沒等曹嶼想出篇損謝陳的長篇大論,謝陳已經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曹嶼瞪着他,謝陳默默問:“不是要看傷口?”
曹嶼心想,在看傷口之前,他可以先暗殺一遍嗎?
“進去吧,不用裝了。”謝陳又說。
曹嶼手剛握上把手,又放下來,壓低聲音,偏頭問他:“怎麼?終于把你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身世告訴他了?”
謝陳:“沒有。”
否認後,他又補充:“隻是猜到了你是我朋友。”
曹嶼:“他都猜到我是你朋友,沒追問你别的?”
謝陳搖頭。
曹嶼:“那你不順杆爬,把一切告訴他?”
謝陳沉默片刻,忽然說:“以他的個性,說了就結束了。”
曹嶼:“……”
好像你不說,就能瞞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似的。
“年輕人,有台階就趕緊下。”
别台階都沒了,才來後悔。
多少傻逼追妻火葬場都是這麼來的,前人那麼多經驗都不知道借鑒!
哎!
曹嶼心下歎了口氣,搖搖頭,默默為謝陳點蠟祈禱。
謝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