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淮額頭傷口拆線後,便立馬回了公司。梁遠之簽了轉讓協議,但他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
他左手打着石膏,工作難免不方便,但也能克服。
再次見到謝家人,是在某天下午。
他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回辦公室的路上,秘書說謝鋒來了,正在樓下。
梁氏和謝氏的競争關系,幾乎是全公司都知曉,即使是謝氏的CEO,前台也不敢随意放人,這才把電話打到了梁舟淮的秘書處。
梁舟淮也有些訝異,謝鋒這時候來找他做什麼?難不成是質問謝朗的事?
“讓他進來。”
很快,他便在自己的辦公室見到了謝鋒。
突逢變故,這位謝總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除了憔悴,謝鋒的身上也不乏得意,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謝氏這樣的一流家族企業,就算某些部分出了問題,隻要舍得割舍,以後不是沒有機會。
謝鋒眯着眼睛,說話辦事圓滑,頗會見風使舵。
梁舟淮招呼着他在沙發坐下,問道:“謝總這麼忙,怎麼想到來梁氏?總不會是來看我傷好沒好吧?”
謝鋒抽了抽嘴角,哈哈笑道:“梁總說笑了。”
“我今天是來向兩位梁總道歉的。我二哥的事,真是非常抱歉。他如今這樣,我十分心痛,如果早知道他的想法,我一定全力阻止,兩位也不用受傷。”
他語氣真誠。
說得跟真的一樣。
梁舟淮輕笑一聲,暗自嘲諷。
謝鋒莫非把他當猴耍,他和謝朗是親兄弟,以往關系很好,說他不知情,誰信?
梁舟淮說:“免了,謝總不用演,如果您是來問謝朗入獄的事,用不着兜彎子,那些證據是我做的,舉報也是我舉報的。”
謝鋒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麼坦誠,愣了幾秒,突然笑起來。
“梁總,我二哥犯了錯,就應該受罰,就算沒有您,也會有别人。”
梁舟淮微微擡眸,尾音揚起,“哦?是嗎?”
謝鋒:“自然。”
“不怕梁總笑話,因為二哥的事,謝氏現在受到不少影響,再加上我父親,謝氏現在可謂是熱鍋上的螞蟻。所以,我今天來,除了道歉,也是為了向梁氏求和。”
求和?
謝鋒說完,看着梁舟淮道:“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不是嗎?梁總?”
梁舟淮還挺驚訝,這個謝鋒手段果然比謝朗高明。
謝鋒既然來求和,就不可能沒有準備。
于是他問:“不知道謝總,打算抛出什麼籌碼?”
謝鋒笑了一下,說:“梁總果然直接。”
随後,謝鋒便抛出了他的籌碼,對梁氏而言,還算誘人。
梁舟淮隻是笑了一下。
“謝總的條件很誘人,不過,您也說了是來道歉的,比起我,我小叔的車禍可嚴重得多。不如,謝總換個人問問?”
下個月股東大會之後,梁遠之就是梁氏CEO,不過他不可能和謝鋒說這些。
謝鋒以為他拒絕,還要再說什麼,梁舟淮擡手止住,說:“不好意思謝總,我下午還有會,不如,改天再聊?”
“……”謝鋒咽了口氣,皮笑肉不笑道,“那梁總先忙,改天再來拜訪。”
梁舟淮點頭,“謝總慢走。”
謝鋒走後,他給梁遠之那邊打了電話,不管謝鋒打的什麼主意,都有必要和梁遠之通個氣。
梁遠之嘲諷冷笑一聲,回:“他想得美,想搭上梁氏的船,沒那麼容易。”
梁舟淮心裡有了數,立馬吩咐秘書:“以後不用讓他進來了。”
秘書:“好的梁總,我立馬交代前台。”
解決完謝鋒的事,他又馬不停蹄回會議室開會。
并不是打發謝鋒的借口,CEO變更不是易事,他現在每天一睜眼就是和高層開會。
下午開完會,他又帶着秘書去見了一個合作方。
從飯局出來時,已經晚上九點。
謝陳今天沒來接他,開車的是小董。
他剛上車,便接到了大洋彼岸陸明的電話。
“喂。”
原以為對方開口又是插科打诨,但等陸明開口,語氣卻非常嚴肅。
陸明:“莫永出國了。”
梁舟淮愣了幾秒,“什麼意思?”
電話裡,陸明說:“我在梁氏分公司看到了他,他似乎在梁氏上班,我問了你公司的人,他們說是六月入職的。”
六月?
那不是雲庭被他收購的時候?
怪不得那之後,莫永便杳無音信。
梁舟淮撐着車窗,扶額歎了口氣,對陸明說:“周秘書還沒回來,我讓他去查一查。”
陸明“嗯”了一聲,又問:“你什麼看法?”
梁舟淮:“多半不安好心,我隻好奇他是怎麼進的梁氏?”
梁氏招人有嚴格的篩選标準,無論總部分部,絕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陸明也認同,順便提了一句,“或許可以查一查内部的人。”
不出意外,多半有人收了錢。
梁舟淮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誰給他的錢?”
雲庭被收購後,以莫家的資産,安穩在江城待一段時間沒問題,但出國,又給梁氏分公司高層塞錢,不會是一筆小數目。
而且,梁氏分公司雖然在國外,但和總部來往一直很密切,莫永又是怎麼能安穩地待到現在?
陸明也不知道。
他無意中在梁氏看到莫永,立馬和梁舟淮說了情況,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梁舟淮:“謝了,回來請你吃飯。”
“客氣,”陸明笑了笑,說,“快了,你生日我肯定回來。”
挂了電話,梁舟淮又撥通了周秘書的電話。
“梁總?”周秘書說。
梁舟淮:“莫永在梁氏分公司,你查一查情況,順便暗中查一查和他有過交集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