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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毒芫菁怒擒無知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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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燿“哼”的一聲,似笑不笑道:“沈二公子今天那麼得空,來這裡看閑戲?”

沈植以袖掩笑,目光幽幽轉轉,在楚燿身上打量一番後道:“今日也真是巧了,平時我都極少來這一塊,誰知就來了這麼一次,竟讓我看到這麼有趣的事呢。世上都說楚氏一族仁義崇正,與人為善,不料今日倒是讓我開了眼界了,原來這“與人為善”還有這麼個意思,看來我真是才疏學淺,孤落寡聞了,實在是有愧于先生對我的教導呢。”

楚燿被他眼神盯的周身發毛,聽此話,眉峰一挑,嗤笑道:“這可怪不得人家教書先生了。自古以來,先生授以學,父母授以人,就算他們教的再好,也難逃‘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的僞人。”

他像是想起什麼,不屑的笑了笑,又道:“哦~這句話的意思,沈公子應該是懂得吧?”

沈植笑容依舊,道:“我懂不懂這個意思又有什麼關系呢~楚二公子不也是把楚家家風‘勿以惡小而為之’貫徹的很徹底麼?”說罷又掩嘴淺笑,再道:“這樣來看,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别呢?還是說,你覺得你與我,會有什麼區别?”

楚燿瞧他的神情仍如平常,紋風不動,不禁在心中自歎不如,也再懶得與他陽奉陰違,浪費時間,手一甩,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是什麼人,自己做過些什麼事,我早已知曉,你也無需再裝。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不要到時候讓我撕了這張假臉,公諸于世,大家都難看。”

沈植挂在臉上的微笑微微一凝,遂又平靜如初,譏笑道:“那又如何?依你楚二公子如今在金陵的名聲,你以為還會有人相信你說的話?呵,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為民除害的正直模樣來,真是可笑至極。”

“你想怎麼想随你。明日就是十五日之約,我在公堂等你,不見不散。”

楚燿與他擦肩而過,丢下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後,便走遠了。

沈植凝眸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一片狠戾無處匿藏,随後又想到“那件事”,他便又慢慢放松下來。

所有後患已被他清理幹淨,他根本無需擔心,如今他這麼說,不過是虛張聲勢,施計讓他自亂陣腳罷了。

還以為楚家人有多聰明,原來也不過如此。

呵,隻要他沈植想做的,還沒有做不到的,誰敢攔他,阻他,逆他,便是要遇佛殺佛,遇魔殺魔,絕不放過!

遠處有一群濃黑的黑雲正在向金陵城逼近,聲聲悶雷在黑雲中咆哮奔騰,發出轟隆隆、轟隆隆巨響。

蒼穹怒吼,大地翻滾,眼看兩者就要連成一線,誓要幹出一番毀天滅地的大業。

街頭上,百姓們紛紛奔跑疾走,唯恐暴雨突臨,将他們鞭打。

而在這一幕你推我擠的畫幕下,隻有沈植一人仍伫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整個人被陰霾籠罩,臉上裹着一層厚厚的陰森之氣,路過之人遠遠都能感受到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戾之氣,皆是連連避讓,不敢探之。

突然,一陣電閃雷鳴,狂風忽至,暴雨降臨,風雨無情,迷亂一片。

風聲,雨聲,雷聲,聲聲震耳欲聾,交織成一片狂海煉獄。

————————————

夜深,千家萬戶已入深眠。

風雨漸弱,絲絲縷縷的雨絲仍樂此不疲,以天為墨,以地為紙,在人間畫起了一張煙雨濛濛春臨圖。

細風卻像個調皮的孩童,在庭院回廊來來回回,兜兜轉轉,時而溫柔,時而狂野,親親這朵嬌花,拂拂那棵小草;一下撞翻了那盞明燈,一下又碾碎了那片輕瓦,似是無頭蒼蠅,又似是在尋找些什麼。

終于玩鬧到了思苑門口,他一下又興奮起來了,“嗚呼”一聲,竄了起來,将苑門拍打的“咣當咣當”作響,一個箭步,沖了進去,苑裡的殘花落葉被他席卷而起,又飄飄落下。

他左右張望,偷偷從虛掩的窗縫鑽了進房,繞着房内那點柔弱的燭火玩耍。

火花忽閃忽暗,左右搖擺,她似是極不耐煩,風從哪邊拂過,她便将苗頭往另外一邊扭,煞是一副等待夫婿晚歸氣急了的女子。

這下風可就來勁了,他原地翻滾打圈,硬是将她團團圍住,一個親密擁抱,火光熄滅了。

房内霎時一陣安靜,隻有忽起忽落的輕微呼聲從内室傳了出來。

細風蹑手蹑腳,鑽過桌凳,拂過幔紗,偷偷瞧了瞧去,隻見那人睡在榻上,雙眼緊閉,嘴唇緊呡,滿臉微汗,一副極不安穩的姿态。

他哀歎一聲,張開雙翼,輕柔的将他擁入懷中。

蓦地,跌入一場驚心夢魇。

楚燿隻覺得渾身濕冷。

他感到眼皮異常的沉重,想睜開,卻又如千斤大石将他壓住,無法掙脫。腦海中更有無數模糊景象一幀幀的滑過,攪得他心神不甯,頭腦欲裂。

“起來,快起來!”

有一個聲音正在叫喚他。

是誰?是誰在叫他?是肖骐嗎?不,不是,這不是肖骐的聲音。肖骐的聲音多半是稚嫩的,還有一些清靈,有時候他不吱吱喳喳鬧個不休的話,聽他講話也如黃莺蹄唱,非常悅耳的,可是…

“楚燿,楚燿,給老子起來!”

誰?究竟是誰?

為何這個聲音這麼熟悉?是大哥嗎?還是熳兒?不,不,都不是!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他幾乎每天都聽到。

且,他講話永遠都這麼帶刺,紮心紮肺的,口氣也都充滿狂妄,讓人想揍。他好似天生就是驕傲,傲慢中又帶着點不屑,不屑中又有點倔強,倔強中又透露着一絲稚氣。

他知道這是誰了!這是他!是他自己!!

為什麼我在叫我?他是我嗎?!那我是誰?我又在哪裡?我他娘的不是在睡覺嗎!?

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又被哪個王八羔子弄進異鏡生了?

“楚燿,快給我起來!别裝睡了!我知道你醒着!”

楚燿努力将眼皮擡起,一團白光打了下來,灼的他瞳孔發熱。他伸手擋住光源,迷迷糊糊的朝前看去,這一看,他是徹底愣住了。

“怎麼?傻了不成又?喂喂!你是不是傻了?呵。”那人笑着對他道。

楚燿此刻隻覺心驚肉跳,毛骨悚然!他從未如此想要一拳打爛這張臉的沖動,這張該死的笑臉!

他死死盯着眼前之人,隻想把他每一個動作神态都刻入眼裡,想從中找出一絲絲的破綻!

可是,不管他如何觀察,直覺告訴他,眼前之人,确實是他!可此人卻是穿了一身他最讨厭的黑衣,從頭到腳,沒有任何顔色點綴。

他站在他的眼前,宛如一個黑洞,好像時刻要将他吸進這烏黑裡,煉成他的傀儡。

楚燿不可置信的晃着頭,啞着嗓音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扮成我的樣子?有什麼企圖!”

那人笑嘻嘻答道:“不是吧?楚燿,我是誰?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擡腳走近楚燿,又道:“我是你啊!你就是我,我是楚燿,我們是同一個人啊!”

楚燿内心一陣驚凝不定,往後退了幾步,指着他道:“你到底是誰!”

黑衣楚燿見他這番樣子,不屑道:“啧啧啧,楚燿啊楚燿!往日那個神氣十足的你去哪裡啦?你這樣子也太丢臉了吧?!啧啧啧,我都替你害羞哦。”

楚燿最見不得有人在他跟前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神态,若是換作以前,他一定将這張假皮撕爛,讓他生不如死,也讓他知道,他楚家二少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他挑了一眼那黑衣楚燿,見他正用指尖撫着右腕的銀镯,镯身泛着銀光,那光雖是冷冽,卻有一點溫和在光源深處,令镯身蒙上一層淡淡的柔光,與那黑衣楚燿極是格格不入的。

黑衣楚燿看他觀察着他,沖他笑了一笑,左頰的酒靥由淺至深,慢慢舒展了出來。

楚燿登時面目陰沉,強忍着内心想将他千刀萬鍋的惡念!

他思忖一番,終是平靜下來,對着這個殺千刀道:“我往日如何與你無關!你究竟是誰?到底有什麼企圖?不說清楚,休怪我無情!”

黑衣楚燿似乎怔了一下,他眉峰一挑,說道:“你怎麼這麼粗魯啊?我不過是看你心有糾結,想過來幫幫你而已,誰知你這麼不識好人心啊。”

楚燿鐵青着臉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也沒資格管!我不管你是誰!趁我還有心情跟你好說,趕緊給我滾的越遠越好!不要以為挂了一張跟我一樣的臉,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白日作夢!”

黑衣楚燿唇峰一揚,笑道:“哦?是嗎?可能你忘了,那我就再跟你說一遍吧。我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你在此殺了我,後果會如何,我想你應該知道吧?呵呵。”

楚燿右手一揚,銀镯已化為長劍握在手中,劍鋒泛着殺機,他冷冷道:“那我倒要看看會如何!”他一挽劍花,遂要出擊!

而在此刻,黑衣楚燿速速連退幾步,速度極快,猶如幻影,待楚燿再看清他人時,他已離自己半丈之遠。

黑衣楚燿彈了彈左肩塵灰,哀聲道:“哎喲,還真是可怕啊!這麼突然攻擊,真是吓壞我了,呵呵。”

楚燿眉頭一皺,一個花手,銀劍又重新落到他手腕上。

隻消一瞬,勝負已出!

楚燿臉色陰黑,心中想道:“這人到底是何妖物?到底想幹嘛?為何這般糾纏自己?方才他明明可以輕易将他制服,可他卻沒有出手,而是以閃躲避讓,他究竟想要幹嗎!?”

黑衣楚燿似是忍受不了别人對他視而不見,又自顧道:“不要想這麼多了啊。我說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隻是你現身在我的夢境之中,你才不是我的對手而已。回到現世,我可不一定打的過你呢。”

楚燿道:“你這妖物!”

黑衣楚燿道:“喂,斯文點好嗎?”

楚燿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黑衣楚燿道:“我是來幫你的啊,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好玩意。”

說罷,他伸出右手,一把匕首飄浮在他掌中。匕首周圍都是黑霧,那黑霧好像有生命般,來回竄動,隐約還能聽見一聲聲微弱的嘶吼,就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被封印在内,隻等楚燿将它握住,它便能破霧而出,嗜血作亂!

楚燿不明他是何意,隻見黑霧裡有許多人像在不停晃動,晃得他雙眼失神,大腦千旋百轉。

黑衣楚燿那帶着些許蠱惑之意的聲音在他耳旁輕輕響起:“拿着它,拿着它你就可以殺了沈植。隻要你殺了沈植,我們二叔就可以回來了。”

楚燿目光混沌,卻仍是搖搖頭,呢喃道:“不,不行,不行的…”

黑衣楚燿繼續誘惑道:“為什麼不行?他是該死的啊!殺了他!不但可以為二叔報仇,也可以為那些枉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報仇!怎麼,難道你不想殺了沈植嗎?”

“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因沈銳之死害你惹上官非,要不是他們兄弟二人,你也不至于被困于牢籠,你想想,你這輩子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嗎?那肮髒的地牢,那作嘔的飯食,還要那惡心的老鼠…你再想想,若不是他們,你也不會被拖入那詭異恐怖之地,受盡擔驚害怕和生命危險;若不是他們,你本可以像往常一樣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你更可以在元宵之夜,高高興興跟我們的好二叔共飲佳釀,共賞美月,共度時光。”

“都是他們的錯,你才會置于這個境地,才要更受父親的冷眼相待!你恨不得殺了他們,将他們五馬分屍吧?以慰二叔的亡靈還有那些無辜的亡魂…多好啊,多好啊!是不是?這樣大家都會另眼相待你,父親也會重新重視你,你說是不是呢?”

楚燿瞳孔逐漸渙散,眼内倒映的景象竟是沈植兄弟二人的瘋狂獰笑,他無意識的握緊雙拳,眼中冒起熊熊恨火,手腕銀镯忽閃起一點亮光,轉瞬即逝。

不到一刻,那團恨火又熄滅了,他似是疑惑道:“可是…可是二叔會生氣的…還有那紅狐…那紅狐的性命…”

黑衣楚燿即刻打斷他:“不會的!二叔不會生氣的,你相信我!至于那兩條妖物,它們本就是低賤的生命變幻而成,本就是給人宰割的命,難道,他們兩個的命比二叔的命還要珍貴嗎?難道,你不恨他們嗎??嗯??”

楚燿木納的點點頭道:“對,對,都是他們的錯!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

黑衣楚燿對他的反應甚是滿意,又向前了幾步,靠近楚燿,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低聲淺淺又道:“對,真乖啊。殺了他…殺了他們…隻要你殺了他們,你就可以回到從前,回到二叔溫暖的懷抱了。”

楚燿低着頭,眸下一雙黑靴越靠越近。

突然,他一個擡眼,眸子早已明亮如初。

楚燿揮出右拳,誰知拳頭還沒有接觸到黑衣楚燿的肌膚,便見他化為一團黑煙,在他頭頂上方飄晃着,哈哈大笑道:“楚燿,你可真不乖啊,乖乖聽我的話好嗎,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就可以再見到我們的二叔了!哈哈哈…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楚燿抱着頭,痛苦萬分,嘴裡大聲罵道:“你閉嘴!你他爹的給我閉嘴!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指點!你給我滾!滾!!!”

他眼前不斷輪轉着楚二叔的身影和容顔,他的斥責,他的微笑,他的溫柔,他所有所有的一切。

他的腦袋仿佛要炸裂般,劇烈的痛苦席卷全身,他喘息着跪倒在地,口中仍不停地重複着一句:“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閉嘴。”

“閉嘴。”

“閉嘴!”

夜深人靜,榻上之人不停抖動,冷汗浸濕了他的面容,他不停晃動着腦袋,似要晃走什麼令他恐慌的畫面,那團濃黑的霧不斷的糾纏着他,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撲面襲來。

他獰笑的聲音和叫嚣的蠱惑時刻沖擊着他的耳朵,他的大腦,在那些隻言片語中,他聽到了心底最為惡毒的召喚,聽到了内心最為渴望的複仇!

“閉嘴!!!!”

他驚的得從榻上彈了起來,屋裡一片黑暗,回應他的隻有他急劇的心跳。他茫然地看着眼前事物,任冷汗混着喘息在屋内慢慢發酵,越湧越旺。

夜的餘光順着微敞的窗戶悄悄爬進房内,照亮了一地昏暗,也照亮了他那雙亮得吓人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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