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燿抱着被子狂叫不止,面色猙獰。
“二郎!二郎!怎麼啦???”
緊随着房門被“嘭”地一聲推開,肖骐沖進房間,奔到床前,将雙眼緊閉、一頭冷汗的楚燿搖了起來。
楚燿猛地睜開了眼,心如打鼓。
肖骐憂心道:“二郎,你叫什麼啊?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楚燿僵硬地轉了轉頭四處查看,窗台處的茉莉盆栽上有陽光的虛影,再一擡頭,頭頂隻有厚厚的帳幔,沒有明月,沒有煙花,更沒有那兩個相擁而……
他忽地彈坐而起,吓得肖骐往後一倒,險些摔下床去。
肖骐捂着被床沿撞得生疼的後腦殼,爬起身道:“二郎,你怎麼了?”作何這樣一驚一乍的?
楚燿不顧他的關心,拍拍胸口,自言自語道:“還好是夢,還好是夢。”
肖骐聽尾不聽頭,雲裡霧裡,“二郎,你做夢了?什麼夢?”
楚燿沒有答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在房中轉了一圈,蓦地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肖骐:“……二郎??”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瘋了吧?
楚燿笑過瘾了,一屁股坐下,道:“肖骐,我餓了,我要吃玉雪丸子面。”
肖骐應是,打了水過來給他洗漱,又去廚房吩咐膳夫煮面,不用半刻,香噴噴的玉雪丸子面就送到了楚燿面前。
楚燿如餓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三兩下就吃光了一整碗面條,拍了拍肚子,道:“這個玉雪丸子做的不錯。好了,吃飽好辦事。走,跟我到隔壁找顔塵去。”
肖骐收拾碗筷的動作停了下來,道:“二郎,顔公子出去了。”
楚燿一扭頭,道:“出去了?去哪了?”
肖骐道:“二郎你忘了啊,顔公子今天還要去桃源閣給烏老太太療傷呢。”
“什麼?”楚燿差點跳了起來,“他什麼時候去的?”
肖骐答:“去了半個時辰有多了呢。”
楚燿兇狠狠地剮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不叫我起床!”
肖骐實在冤枉,顔塵起來沒多久他就跑來叫他,誰知怎麼叫都叫不醒,還硬生生挨了他一巴掌,到現在臉都還疼着呢~
楚燿才松懈下來的身心又緊緊繃起,“走,去桃源閣!”說着急沖沖就去了。
肖骐追在他身後,邊跑邊道:“二郎,二郎,你等等我啊。”
楚燿煩躁道:“我脆口彈牙的玉雪丸子就要被别人吃了,你還讓我等?再等就晚了!”
“啊?玉雪丸子?什麼玩意?不是,二郎,你聽我說啊。”好不容易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腕,喘着大氣道:“不是,二郎,現下顔公子估計已經回來了,你現在過去,肯定會跟顔公子錯過的啊。”
楚燿停了腳步,想了想道:“也是,要是真的被吃了,我現在去,估計連渣都撈不到了吧…”
肖骐懵透了,“不是,二郎,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被吃了?什麼渣?”
楚燿靠着圍欄坐下,遞給他一個猶如深閨怨夫的眼神,怨怨道:“說了你也不懂。”
肖骐确實不懂,自從沈銳一事過後,他已經完完全全讀不懂楚燿的想法了。雖然眼前之人還是如從前一般,可裡裡外外,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唉,别人做侍從,他也做侍從,為什麼他就做的這麼失敗呢?
二人一站一坐,心思各異。
就在這時,有哒哒踏步上樓的聲音響起,楚燿一回頭,便見月白色的袍角從赤紅雕花樓梯滑了過去,他一喜,擡頭一看,“千面?”繼而又往樓梯處探頭探腦,“顔塵呢?他怎麼不上來?”
千面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道:“他不是去了桃源閣嗎?回來了?”
楚燿“刷”地一下站了起來,道:“你沒有跟着他一起去嗎?!!”
千面沉默了,二人大眼瞪小眼。
楚燿:“???”
千面無語:“誰跟你說我和他一起的?”
楚燿轉眼去看肖骐。
千面:“哦,他跟我說了讓我跟着去的。但我不去。”
楚燿:“你幹嘛不跟着去?!”
千面明知故問:“我為什麼要跟着去?”
楚燿說不出話了,憋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我自己去找他!”說完氣鼓鼓下了樓,經過他身邊時,還不忘報複性地狠狠撞了他一下。
千面揉着肩膀,對跟在楚燿身後的肖骐道:“我被他撞傷了,你要怎麼賠我?”
肖骐将手背在身後朝他比了一個手勢,千面笑了笑,擡腳跟了上去。
一下樓,就撞見了和雪裡紅厮混回來的天姿。
楚燿想也沒想就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天姿奇道:“我不在這裡我該在哪裡?”
楚燿腦子裡好像有很多話要蹦出來的,可蹦了半天,一個有用的詞也蹦不出來。想了想,他隻能順着開頭的那句話道:“不是,你不應該在這裡啊,你應該是要……”說到這裡,他又卡殼了。
應該要什麼?
天姿奇怪道:“什麼應該?你到底想說什麼?”
楚燿被她問得昏頭轉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似的。
正迷惑着,雪裡紅突然道:“肖骐,你怎麼了?”
楚燿聞言轉頭,就見肖骐扶着柱子搖搖欲墜。
千面攙着他坐下,問:“怎麼回事?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
坐了一會,那股暈眩感慢慢消失,肖骐擡臉,眼前是幾張擔憂的面孔,心裡一暖,道:“我沒事,早飯的時候才吃了一個包子,所以…”
幾人這才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