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别扭的洗完,他也有些累了,便沒再繼續收拾,回樓上坐在床上翻起了之前找到的那兩個本子。
那本日記應該是原主很小的時候開始寫的。
他并不是每天都寫,篇幅也很短,大多都是跟全海倫多等人今天吵架明天和好的中二記錄。三不五時的也會穿插些餐館裡的事情,顧客暴躁鬧事,砸壞了店裡的窗戶,有人欺負他年紀小故意在收拾餐具的時候絆倒他取樂,有時也會意外收到一枚C級石獸牙齒的‘驚喜小費’。
另外就是幫林森大叔創造的新菜試菜的‘悲慘’經曆。但原主對試菜并不反感,甚至無數次的提過,想快點長大,學習廚藝,幫林森大叔把餐館經營好。
可惜的是原主似乎真的沒什麼廚藝天分,林森大叔是二刀星廚,初級廚級證的考試他卻前後考了三次都沒過。
整本日記斷斷續續地持續六七年的時間,最後那篇是半年前,隻有一行極為用力的大字,【我一定把大叔的餐館好好開下去!】
顯然,原主對養父林森和這間餐館的感情極為深厚。
另一個本子是手寫的菜譜,也是原主的筆迹。
開篇就是兩個特别熟悉的名字,番茄炒蛋,宮保雞丁。
祁歡手指微微頓住,這兩樣都是他姐姐祁清特别喜歡吃的,每次問她想吃什麼的時候,九成九都會點這兩道菜,仿佛永遠都吃不膩似的,以至于當初往科研院送飯那段時間,都是2+1的模式,這兩道是必選,再加一道他盛情推薦的‘随便’。
自從祁清參加天碼研究小組失蹤之後,他很久沒做過這兩道菜了。
姐,我應該回不去了,希望你能平安回家。祁歡黯然地盯着那兩道菜的菜名,默默許願。
他又往下掃了幾眼,估計是在廢星找不到番茄的緣故,雖然名字叫‘番茄炒蛋’,食材原料卻是‘紫瓜’和‘雞蛋’,宮保雞丁也差不多,食材基本都是替代品。
菜譜按照食材原料、輔料調味品、做法、小訣竅、口感點評的格式來記錄,粗看有模有樣,細看的話,東西記得七零八落,其實根本不能用,但考慮到原主寫這些菜譜時的年紀,也就可以理解了。
再後面幾道菜是樓下挂在餐館牆上的招牌菜,油焖蝦、水煮肉、紫瓜炒蛋、紅燒魚塊、宮保肉丁,大部分都是熟悉的菜式,陌生的食材。
整本記錄了大約二十來個菜譜,前面看起來都是原主喜歡吃的菜,後面則是原主自己異想天開的‘創作’,末尾的點評也從‘特别好吃’變成了‘肯定會特别好吃’,充滿熱情和幹勁。
本子上稚嫩的筆迹滿滿都是原主認真的态度,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夜色深沉,困意來襲,祁歡抱着那本菜譜歪在床上睡着了。
“砰!砰!砰!”
天還沒亮,樓下便傳來了擂鼓般地砸門聲。驚醒的祁歡還以為又有别的石獸闖進基地了,連忙跑下樓去應門。
門口站着兩個陌生人,全是灰色的連身裝,樣式跟昨晚那些來抓哆哆獸的狩獵小隊極度相似,隻是顔色不同,再往後看,果然停着輛綠色的飛艇,還是敞篷跑車款,比昨晚那種水上摩托艇款的看起來更高級。祁歡心下了然,眼前這兩位十有八九也是某個狩獵小隊的人。
敲門的那位皮膚黝黑,人高馬大,胳膊比祁歡的大腿還粗,餐館大門門框堪堪隻到他脖頸的位置。連身裝領口那個透明亞克力樣的圓形環扣被他扯開了,敞開的衣領間,脖子上那個熊狀紋異常顯眼。
另一位綠頭發的雖然長相清俊,但此刻大半個身體都是血迹,灰暗的天色裡陰恻恻的,看起來更吓人。他的連身服沒有拉開,脖頸上的異形紋隐約隻露出半截,形狀彎曲纏繞,讓人一時分不清那到底是藤蔓還是蛇或者其它什麼東西。
綠頭發正垂着頭自顧自地包紮着胳膊上的傷口,聽見開門聲微微擡眼,見祁歡滿臉驚詫,淡定地聳了聳肩,“放心,大部分都不是我的血。”
祁歡:……
旁邊那位粗魯地把祁歡往旁邊一推,自顧自地矮身走進門,祁歡此時才看清,這位原來是個光頭,左眉眉峰的位置有塊煙花炸開狀的疤痕,襯得面目愈發兇惡。
“餓死了,趕緊給我們做幾個招牌菜。”光頭找了張桌子,随手将原本的兩張凳子摞在過道另一邊的凳子上,變魔術似地自己掏出張巨型椅子坐了下來。
祁歡:…………
綠頭發不緊不慢地跟過去,坐在他對面。
祁歡無奈地朝兩人擡了擡自己打着金屬夾闆的胳膊,“不好意思,我的手受傷了,小店最近沒辦法營業…”
“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光頭冷哼了聲,一掌拍斷石桌的桌角,斷裂的桌角砸在地上,碎屑四濺,“現在開門,或者永遠都不要再開門了,你自己選一個。”
祁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