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甯很想直接問，你是牧雲庭嗎？

但如果直接這麼問，豈不是告訴了對方，之前我都沒将你當成牧雲庭，做那些事的時候想到的也不是牧雲庭。

他不敢去想，如果對方真的知道這事，會有什麼想法，會不會生氣，會不會......

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賭。

“什麼？你問。”

男人輕柔帶着些安慰的語氣在耳邊旖旎，陸甯覺得耳朵有些癢，微微撇開頭，不去接觸對方。

但就在他準備開口時，卻感覺到抱着自己的身體僵住一瞬，然後更加用力的把自己抱緊。

潮濕的呼吸如同春日裡争先恐後破土的苔藓，一點點，密不透風的，不留餘地的，纏了上來。

陸甯的話被堵在喉嚨裡，他的舌頭被兩根修長冰冷的手指壓住，因為長度原因，喉嚨裡也被觸碰到，讓他禁不住有些犯嘔。

生理性的淚水争勇流出，滑過白皙的臉頰，滑過高挺的鼻梁，滑過被壓住的紅唇。

然後落在鎖骨上，落在衣袍上，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陸甯不明白這人突然發什麼瘋，但他現在完全無法開口詢問或解釋，隻能被迫接受對方的怒氣。

喉嚨裡發出犯嘔和抵抗的聲音，男人終于收回了一點，但還是捏着有些幹涸的紅舌玩弄。

陸甯感覺自己的耳垂被人咬住，力氣有些重，還有些刺痛。

他想扭頭躲開，下巴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鎖住，動彈不得。

耳垂，臉頰，眼睛，鼻梁，最後是鎖骨。

每一處都被瘋狂的苔藓覆蓋的密不透風。

陸甯渾身輕輕顫抖，被迫卷進苔藓的狂歡，又被狠狠的丢了出來。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雨夾着雪，淅淅瀝瀝，噼裡啪啦。

寒氣無孔不入，卻在接觸到陸甯身體的一瞬間被彈開。

屋内的氣溫升高，絲毫感受不到外面的惡劣寒冷天氣，隻覺得黏膩溫馨。

但身處其中的陸甯卻不然，他努力呼吸着，想将自己從苔藓裡剝離，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男人的力量太大了，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力量在四周控制他。

這讓身為凡人的陸甯十分恐懼，這種恐懼比剛認識男人時還要猛烈。

他止不住的發抖，本能讓他想去看向牧雲庭的牌位。

如果...如果對方真的是牧雲庭，為何會這般對他？

如果不是，那牧雲庭...能不能來救救自己......

燃燒的烈火将陸甯吞噬，男人在咬破一處白皙肌膚時，品嘗到溢出的鮮血味道，有些亂糟糟的腦海終于清醒過來。

等他看明白自己做了什麼，除開心口的絞痛，一股莫大的悔意充斥着他的胸腔。

他将陸甯抱起，如同對待最珍貴的珠寶，放在床上後，自己下了床，單膝跪地看着還沉浸在餘韻裡的陸甯。

但對方臉上的恐懼和微微放大的瞳孔都告訴牧雲庭，陸甯被他吓到了。

牧雲庭的眉頭緊緊皺起，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微微阖眼，一道金光從他的額間流出，再次鑽進陸甯體内。

半晌後，外面的雨雪也漸漸停住，陸甯也終于回過神來。

他木然的看向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反射性的瑟縮了一下。

牧雲庭眼中的懊悔都要将自己淹沒，他往前靠了靠，低聲說道：“抱歉...我......”

他不知道該如何和陸甯解釋，說他剛剛隻是失了智？說他不是故意的？

但理智告訴他，陸甯不會信的，除非說出前因後果。

“你到底...要做什麼......”

陸甯問出的聲音沙啞又帶了些疲憊。

牧雲庭将因為淚水和汗水黏在臉頰邊的黑發撚起，繞在耳後。

“我...我也不知道......”

牧雲庭的表情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