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極樂教依舊位于記憶中的地點,隻是經過多年發展,分部開遍了東京和京都,童磨買下了周圍的房子,擴建了不少,看起來應該和當初的萬世極樂教差不多,在今人看來是仿古的風格。
還有大門口居然做了安檢。
等候的人也分外眼熟,正是當年萬世極樂教的财務部幾人,看起來滄桑了許多,西裝革履的站成一排,表情十分緊張。
宮川凜站在萬世極樂教地界上的一瞬間,心情跌到了谷底。
太濃郁了,屬于詛咒的氣息幾乎是源源不斷的從後方逸散,比起其他地方,這裡的詛咒氣息濃度極高,卻不是一般咒術師可以察覺到的。
“啊!大少爺!!”西裝中年大叔們簡直熱淚盈眶,恨不得沖上來抱住宮川凜大腿。
宮川凜:“你是……松本先生?”看起來老了三十歲啊。
還沒等人回答,後面的大堂跑出來一個高馬尾妹子,激動的扇開一群顫顫巍巍的大叔,喊道:”教主!教主要立馬見大少爺!”
大叔們迅速把妹子擠開,張嘴就要訴苦。
宮川凜被簇擁在中間,聽他們控訴童磨如何不管事,伏黑甚爾入職九年歸來仍是新人,新上任的财務部部長夏油君一天比一天黑泥……
有新入職的員工好奇的看向這邊。
并沒有被攔着多久,宮川凜很快告别大叔們,朝着記憶中的後院走去。現在後院已經改造成連片的閣樓了,回廊曲折,離開前廳後周遭明顯安靜許多,銜接回廊的柱子上垂挂着咒具釘子。
宮川凜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這個釘子,在宮川家神社極為常見,是他用來封印宿傩手指的咒具之一。
他擡眸,看向走廊盡頭。
風鈴之下,深深淺淺的影子若隐若現,有風吹過,鈴聲叮叮當當落在耳中。
宮川凜突然想起來,在那恍惚的記憶中,童磨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走廊盡頭,袈裟披身的童磨也看着一身現代服飾的宮川凜,俊秀無可挑剔的臉龐,長身玉立,平靜的眉眼毫無波瀾,隻有一雙深紅的眸子流轉微光。
左眼變為灰藍色,童磨唇角的笑容擴大。
宮川凜快步朝着童磨走去,越靠近,詛咒氣息越濃郁,他的眉頭皺起。
而童磨的左眼中,仿佛是當年的黑死牟朝他奔來。
披發,六眼,抿緊的唇角,瞬間讓他翻出了久遠的記憶,他張唇正欲開口,走到近前的宮川凜毫不猶豫的給了他的頭重重一擊。童磨瞬間眼冒金星,第一反應是——
好想要,五條悟的,無下限。
宮川凜咬牙切齒:“你吃的東西可不止手指吧?”
“隻是一個咒靈而已歐尼醬為什麼要對我痛下殺手!”童磨捂頭。
“你把眼睛顔色都吃變了!還有你的身體怎麼回事?!”宮川凜居高臨下,看着捂頭的八歲體童磨,表情難以言喻。
“一想到每天都要生活在家暴之中就感覺前途一片漆黑。”
“你在轉移話題。”
“家暴男。”
“啊——!”
“為什麼可以一拳砸到靈魂啊!”
宮川凜收回手:“你到底怎麼把自己吃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童磨用無為轉變治療好腦袋,手還捂着頭,理直氣壯得很:“因為我不能封印宿傩手指,又不放心别人觸碰,當然是把手指吃了更保險!”
他确實和記憶中大相徑庭了,畢竟這厮臉上長了四個眼睛,一個灰藍左眼,一個七彩右眼,眉心還有一對合上的眼睛。
宮川凜笑不出來:“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有三個大腦嗎?”這讓他想起了某個腦袋不太靈光的前老闆。
童磨撇嘴,發動無為轉變,八歲的幼年體瞬間長成二十多歲青年模樣,他摸了摸頭發:“因為真人的術式可以改變靈魂……所以變成什麼樣都可以呢。比如說宿傩的容器什麼的。”
他變回了身體原本的模樣,眉上的兩條眼睛縫還在,看起來有些怪異。
兩面宿傩,一面童磨,一面真人。
宮川凜有點難繃。
這時,那兩條眼睛縫突然睜開,盯着宮川凜。
從瞳孔的細微差别可以看出對方有些激動。
童磨是一個很能折騰的人。
宮川凜跟着童磨走向他的閣樓,一面問道:“宿傩可以控制嗎?”
童磨:“唔,他老是說要吃人,我一開始非常高興和他讨論女人和小孩的口感,然後漸漸的他不理我了。”
“我不高興,就直接鎖住了他的靈魂。”童磨指着左眼說。
二人并肩走進了一樓,雖然外面看起了是日式風格,但是内部是極其現代化的裝修,各種高科技産品一應俱全。
童磨一邊走一邊繪聲繪色講着他和宿傩的大戰三百回合,兩個人在宿傩的靈魂領域打了不知道多少架,準确來說因為不會死,童磨格外享受這種感覺。
他眉上的眼睛彌漫着淡淡的死感。
宿傩覺得很絕望。
他不是在虎杖悠仁的身體裡嗎,為什麼虎杖和那個藍頭發咒靈互毆的時候,一眨眼就到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體内。
已經來不及哀悼虎杖容器了,現在向宿傩走來的是萬世極樂教教主、上弦二、鬼中語言藝術家、特級咒術師、屑中之屑情商大師——童磨。
起初的時候,他以為這個七彩眼睛的人類雖然比虎杖強了不少,但是也是好拿捏的。
然後把人拉入靈魂空間,準備故技重施,來一個下馬威。
于是眼睜睜看着這個七彩眼睛人類左眼變色,然後身體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他的靈魂被死死的和對方釘在一起。
宿傩意識到不對,于是開始使用二技能,言語恐吓和利誘。
可惜,他第一句就是要吃人。
宿傩吃人的時候,因為有裡梅在身邊,端到他面前都是處理過的,更久之前的經曆也不多。
然而童磨……
他為了和宿傩讨論已經許久許久沒人和他交流的吃人之事,甚至努力的回憶每一個被他送上極樂的人。
宿傩從一開始的遊刃有餘,到後面的“不是你怎麼全是生吃?!”,心中漸漸麻木,意識到這個一身袈裟享受無數人類膜拜光鮮亮麗的人類,是個詭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