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川凜斂去不好的思緒,想起自己當初被關入領域的時候所經曆的斷斷續續的記憶場景,他擰眉,又看了看暗淡的鈴铛,腦海中出現一個猜測。
五條悟應該也要走一遍記憶走馬燈?
黑死牟立在月光下,嗓音中難得出現了幾分遲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眼看出了結果,但是他還是有些疑惑。
“他進入了……你的記憶……”
“最多一個月……離開。”
好消息:這個咒具關不了五條悟多久。
壞消息:他進入了自己的記憶回溯。
宮川凜呆住,消化完這句話後有些崩潰:“為什麼他能進入我的記憶?!”
黑死牟看着他,半晌,默默回到虛哭神去中,表示消耗太大需要修養。
[因為這個東西上次标記的是你。]
宮川凜無言以對,他扭頭看着惴惴不安的乙骨憂太,柔下臉色:“憂太,這事和你無關。”
他盯着乙骨憂太,将裡香的形成全盤托出,聽到裡香是由自己詛咒才成為了咒靈,乙骨憂太呆滞住。
少年呆呆的看着戒指,眼眶通紅。
“這是你們老師得出的結論,”宮川凜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他現在不在,我還是得告訴你。”
“因為愛,所以形成了扭曲的詛咒啊。”宮川凜低聲說。
乙骨憂太:“原來是我,是我害的裡香成為了怪物……”
少年神情幾近崩潰,宮川凜擡眸,看向路的另一端,一個負着手的小女孩出現。
“憂太。”小女孩喊他。
乙骨憂太猛的擡頭,瞳孔顫抖着,喃喃:“裡香——”
宮川凜退後一步,看着兩個孩子做最後的告别,移開了目光。
咒術高專地下,薨星宮内部。
羂索奄奄一息醒來,暗罵宮川凜下手狠毒,要不是他提前做了後手準備,恐怕當即被無數把虛哭神去絞殺了。
可惜了裡梅,要博取宿傩的支持的話,裡梅還是很好用的,得重新找個受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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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曲折的回廊,侍女們安靜的走過,庭院裡假石流水錯落有緻,角落裡種着茂盛的草木。
隐隐有吟歌聲傳來,叮咚的樂器聲,流水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随着微風卷入室内。
和室内擺設齊整,裝潢華貴奢華,不遺餘力的向外人展示着家族的底蘊。
一個青年坐在更裡側的内室,面前擺着小幾,正單手支頤合眼,長發如瀑布般散落在後背,長長的發尾墜在地上,發絲上的光澤昭示着主人的尊貴。
樂歌聲傳入,青年睜開眼,按了按太陽穴,看了眼窗外天色,判斷時辰。
差不多了。
青年站起身,身上的和服随着動作垂下,材質極好的布料貼在身體上,勾勒出青年挺拔的身形。門外侍女聽到動靜,垂着腦袋步入室内,給家主更衣束發。
黑發被束起,青年擡手制止侍女下一步動作,示意簡單即可。
他額前有數縷劉海落下,僅露出左額角,高聳的眉骨,濃黑挑起的眉下,是一雙深紅的眼睛。
年紀輕輕就繼任了家主,青年雖然眉眼俊美還過分年輕,但是冷着一張臉,看着不怒自威,往往投去一瞥就能讓人噤若寒蟬。
五條悟抱臂站在一邊,饒有興趣的摸了摸下巴,然後上手揪了一下對方的發尾,瞧見青年的眉心皺起,卻沒有說什麼,白發男人臉上浮現出笑容。
他跟着青年去往前廳,處理公務,接見賓客,這個家族看起來比五條家還要龐大的多,光是一天會見的賓客都多的可怕。
繼國家族的家主,這就是凜的前生呢。
五條悟想起宮川凜諱莫如深的那個名字,繼國緣一,現在看來那個人和宮川凜十有八九是關系匪淺了。
不過,倒是沒聽見有人提起這個名字。
結束了一天的事務,青年家主洗幹淨手,來到後山處,抽出了長刀,開始每日的鍛煉。
他揮了幾下刀,突然回過頭,目光牢牢鎖定了五條悟站着的位置,月光下,那處空無一人。
青年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疑惑,嘟囔了一句:“是錯覺嗎?”
五條悟險些以為他要發現了自己,六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青年,發現對方瞳孔中空空如也的時候,霎時不知道心中什麼心情。
看來自己能碰到對方,但是對方卻不能看見自己啊。
五條悟低頭,看着自己白天裡去揪青年家主發尾的那隻手,掌心中央,白線數道勾勒出一個圖案,狀若繁複雲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