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發現那個面上六眼的男人盯着妹妹後,妓夫太郎眼中爆發出殺意。
“走吧。”上弦一突然開口。
童磨:“欸,黑死牟大人不打算——”
上弦一打斷他:“殺鬼人來了。”
提刀男人不欲多言,但意思很明顯,他無意對這對兄妹下手,童磨遺憾的看了一眼他們,眉眼彎起,走的時候還擡手招呼:“下次再見哦!”
兩個鬼消失在街道上。
梅怯怯開口:“哥哥,他們是誰?”
綠發少年面容醜陋,臉上大片的黑色胎記,他扯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妹妹身上,身上緊繃的肌肉稍稍放松放松。
少年抿唇,牽起妹妹的手。
“哥哥也不知道。”他低聲說。
五條悟原本百無聊賴的跟在上弦一和童磨身後,在聽見腳步聲後,他抱臂随意一瞥。
白發,藍眼,年少依舊可見美麗的女孩。
他挑眉,然後看着上弦一盯着女孩半晌後,阻止了童磨驟然高漲的興趣和食欲。
五條悟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
上弦一很快發現了殺鬼人的蹤迹,待在低級鬼旁邊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劍士送上了門。
而接到殺鬼任務的劍士還算不上柱級,鎹鴉報來的消息是一個實力中等的鬼,單靠他的實力或許會有一些吃力,但是如果殺了這個鬼,他很有希望接過前任柱的頭銜了。
趕到鬼氣息最濃厚的死胡同,胡同盡頭站着一個身影,同樣提着刀,天上已經停止飛雪了,昏昏的月光落下。
男人擡起下巴,臉上六隻形狀詭異的紅眼看着他。
劍士已經傳承了一部分呼吸法,視力極好的他看見那紅眼中的字體,臉色頓時難看。
上弦壱!
肩膀上落下一隻手,劍士身體瞬間僵硬,下半身仿佛被凍住了一般。
童磨湊近他耳邊,愉悅道:“告訴我,你們的駐地在哪裡?”
冰霜蔓延,劍士的肩膀上開出了一朵冰蓮花,花瓣晶瑩剔透,散發着若有若無的香氣。
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但很快,他猛的一咬舌尖,口腔裡滿是血腥氣。
下半身并非錯覺,冰霜凍住了他的雙腿叫他動彈不得,他努力側過頭,對上一雙七彩絢麗的瞳孔。
瞳孔裡波光流轉,一邊是和六眼一樣的“上弦”字體,而另一邊——“貳”。
劍士心中苦笑,他一個連柱都算不上的殺鬼劍士,居然死在上弦一二手下,怎麼不算運氣不錯呢。
“我不會告訴你們的。”劍士目光歸于平靜,即使今夜必死無疑,他也絕不會出賣主公的。
腦袋的暈眩越來越嚴重,他眼前的場景都模糊起來,隻能寄希望于鎹鴉趕緊飛回去給大家報信。
面前落下一個黑影。
鎹鴉落在他腳邊,身首分離。
上弦一走過來:“問不出什麼就下一個吧。”
童磨歪頭笑了笑:“我都聽黑死牟大人的!”
月弧飛過,童磨話音剛落,側臉濺上滾燙的鮮血,他擡起手抹了一下,送入唇中,撇眉:“男人的血肉。”
嫌棄顯而易見。
童磨工作看似積極實則渾水摸魚,配合上弦一,兩個上弦鬼即使所有鬼殺隊劍士圍攻都能輕松突圍。
他對人類極感興趣,經常碰見熱鬧的城鎮就要留下來玩。
然後搜刮食物。
上弦一和他走走停停,白天就回無限城,童磨想和無慘彙報工作,除了第一天無慘願意見他,往後都叫他滾。
——讓黑死牟和他彙報。
上弦一沒什麼好說的,每次都是一句“沒找到”。
無慘很快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他不該把實力最強的兩個鬼聚在一起。
如果黑死牟和童磨聯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無慘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監視着兩個鬼,童磨内心話多到讓他腦仁擠得發疼。
監視黑死牟,他也不願意。
他真的不想重演和黑死牟讨論“藍色彼岸花”是什麼的場景了。
[可是不知道藍色彼岸花是什麼,屬下如何找到。]
[我要是知道我還要找嗎?!]
回憶一次都要讓他眼前一黑的程度。
但是顯然受不了童磨的不止他一個。
經曆了童磨時不時趁着他轉身就飛幾片冰刀偷襲,或是悄無聲息的放出帶毒的冰霧,上弦一直接抽刀從壹之型砍到拾陸之型,險些把童磨切成了臊子,這個上弦二才安分下來。
然而嘴巴是不可能安分的。
如此消磨了一個月,上弦一實在難以忍受童磨,六目無神的要求鳴女送自己回去。
童磨從來不看人臉色。
聽到上弦一要回無限城,他還笑着招手:“前面就是萬世極樂教了,下次我再找你玩,黑死牟大人!”
上弦一:……
原來走了這麼久一直都是朝着萬世極樂教方向走的嗎?
京都。
夜色深深,京都内大部分人家都陷入了夢鄉,月上梢頭,街道上空無一人。
按理說,五條悟是不能離開上弦一的。
但是他感覺到了時間出現了波動,六眼稍一思索,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這裡是古老繁華的城池,無數家族在這裡興衰成敗,咒術師家族在沉寂數百年後出現了新的轉機。
有強悍的咒術師出世。
六眼站在城頭,整座城的信息瞬間湧入腦中,掌心的圖紋發熱,大大緩解了海量信息帶來的痛苦,五條悟沉着臉,瘋狂吸收着六眼傳遞的信息。
一道電流從天而降,劈在無下限上,五條悟揚眉,「蒼」的天藍色光芒瞬間剝去了那層試探性質的電流。
一個少年蹲在城頭上,擡着下巴,一頭藍綠色的頭發,頭上紮起兩個小包,炸開的頭發鋪滿後腦,眉眼間俱是肆意。
而他腳邊,立着一根長棍。
“我叫鹿紫雲一。”少年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