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章看到他身後跟着助理，直接把花遞給他的助理，“老師，這是他的粉絲讓我轉送給他的。”

助理望向他，他點頭。

“對了，她說裡面還有信。”

助理不耐煩打斷，“知道了，等下會收起來的。”

林念章打開自己的背包，拿出兩張照片，找到代言人，“你好，可以幫忙簽名嗎？”

他側着眼，上下打量林念章，沒有說話。

這眼神讓林念章心中燃起怒火，她直接拿着照片轉身，她腹诽，“不知道在高傲什麼？”

“等下，我又沒說不可以。”他在身後出聲。

旁邊工作人員在催促拍攝，林念章轉身，咬着牙，飛快拿出筆和照片遞給他。

他接過去，握筆在照片上飛快舞動幾下，“給。”

林念章接過來，“謝謝。”

他的經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眼神犀利，塗着大紅唇，美甲上鑲着鑽，個子大概一米六出頭，氣場仿佛兩米八。

她走到代言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天有5條視頻廣告要拍攝，好好配合，聽見了嗎？”

林念章配合現場的工作人員，把産品交到他手中，他身穿一件白色襯衫，發型一絲不苟，對着鏡頭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眉眼彎彎。

她站在顯示屏後看着攝影師舉着相機，打光燈調成冷白的色調，代言人對着鏡頭笑得臉都快要僵掉。

可她卻覺得毫無靈魂，像一個包裝精緻的娃娃，明明都是穿着白襯衫，李微意身上散發出意氣風發的少年感。

偏偏第一條廣告就是從女友視角拍攝，他的早起護膚流程。

身旁有好幾個女性工作人員看得眼睛發直，林念章默默低頭，也許是個人審美不一樣，她更喜歡看女藝人。

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樣，很多女藝人身上都有種不服輸的勁，尤其是從底層跑龍套一步一步走到主演位置的女藝人。

能讓她輕易感知到她們的精神力量，強韌，堅毅。

她個人覺得，美貌在旺盛的生命力前不值一提。

拍完第一條後，經紀人讓休息十分鐘，代言人走到林念章面前，“你對我有意見？”

一句話吓得林念章瞪大雙眼，後退好幾步，“你誤會了，你是大明星，我一個小乙方，怎麼會？”

“那你剛剛怎麼還低頭？我有這麼醜？”

“不是，我隻是看強光看久了眼睛疼，你看窗外，這麼多粉絲支持你，你肯定是有超凡的個人魅力。”林念章深怕影響之後的拍攝，她可不想拖到淩晨，隻好信口胡謅。

幸好KK過來對腳本，及時解救她，她直接退到KK身後，轉身去整理拍攝現場的道具。

第二條和第三條視頻拍攝進展很順，她眼看着時間走到下午四點，中途甲方還送來工作餐，她同KK一起飛快解決，轉身投入工作。

窗外的粉絲竟然還在樓下等待，她匆匆望了一眼，默默感慨，“真辛苦啊。”

拍攝第四條視頻時，代言人多次NG，林念章抱着打印出來的腳本再三确認，明明隻需要表現出把産品當做禮物送給女友時的羞澀，她在心裡咆哮，“這是在幹嘛？”

難怪導演一直不給過，監視器裡顯示的表情直接把她油到。

“你正常點，據說等下甲方老闆回來視察。”經紀人走到一旁訓他。

也是奇怪，聽到這句話後，他倒是收斂不少，順利通過第四條廣告視頻的拍攝。

最後一條的内容是袁源想的，他的原話是，“現在是男色消費時代，代言人的女性粉絲群體占比高達90%，為了刺激銷量，可以讓他适當展現身體線條的美感。”

也就是露腹肌。

場景切換到現場搭好的臨時房間内，代言人要躺在床上假寐，被“女友”叫醒後不小心露出腹肌。

“女友”在他洗漱完還需要幫他塗抹護膚産品，視頻最後特寫他的臉。

為了增強粉絲的代入感，全程沒有“女友”的臉出現，唯有手出鏡。

林念章正想走開，就被經紀人追過來，“就她吧，手夠普通，更好讓粉絲代入。”

“！”

她可不想事後被粉絲嫌棄，“别别别，我不行。”

KK走過來，鼓勵她，“去吧，沒事的，拍完咱們就能下班了。”

她走過去，皺眉伸出手指點他的臉，接觸到他皮膚的瞬間，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太奇怪了。

原來接觸陌生男人是如此不适。

他睜開眼，看見她的臉皺成苦瓜，撲哧笑出聲。

導演在旁邊喊“卡”。

她立馬後退，“我說了我不行吧。”

代言人坐起來，“我的臉有這麼醜嗎？竟然還皺眉？”

“再來一條。”

林念章這次幹脆轉過臉，不看他。

好家夥，又NG。

“換個人吧，拜托了，我真的做不來。”

她轉身看到躍躍欲試的甲方同事，“要不你來吧，你看我們的手長得差不多。”

說服導演後，她頭也不回走到三米遠的位置觀看拍攝。

拍攝結束後，林念章和KK一同收拾現場，她看到角落垃圾桶裡好幾束鮮花堆在一起，包括她親手轉送的向日葵，還有幾隻卡通娃娃。

助理進來時收的一沓信件也在其中。

倒是好幾隻印着奢侈品logo的袋子随着人一起消失不見。

“唉。”她深深歎出一口氣，KK聽到後，亦是搖了搖頭，像是習以為常。

果然男人最大的魅力來自想象力。

執行活動最累的就是幹體力活，站了十一個小時的林念章雙腿直發酸，處理完現場的道具布景後，她顫着雙腿打車回入住的酒店。

忙碌一天，她在群裡感謝一起拍攝的合作夥伴。這次比較幸運，合作的攝影團隊也負責處理視頻後期。

就在她暢想項目順利推進時，忽然發現大群裡少了一個人，她點開頭像仔細查看，小張退群了。

這才多久？

就把人趕走了？

殊不知，公司内部已經醞釀起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