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鈴氣的面紅耳赤,但又束手無策。
“藥廠那邊怎麼說?”江鶴鎮定地問。
秦澈道:“我們已經控制住了藥廠的負責人。”
“他一口咬定這批奶肯定是路上被掉了包,藥廠隻對二王村買來的鮮奶進行了殺菌灌裝,沒有添加任何藥品和化工物質。”
“運這批奶的司機呢?”
“現在找不到,估計藥廠那邊已經安排他們躲起來了。”
……阮鈴和江鶴都沉默了。
“現在的證據隻能證明藥廠和學校存在嚴重的管理不善,導緻學生們食用有害牛奶。”
盡管這也夠他們喝一壺,但比起他們實際犯下的罪,這個罪名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案子絕不能卡在這裡草草收尾。
如果讓這幫惡魔輕易脫身、逍遙法外,那同樣的災難就會降臨在任意一個偏僻地方的孩子、甚至大人身上。
今天用張家村的孩子做實驗,明天誰知道又會毒害哪裡的普通人。
江鶴沉澱下洶湧的怒意,問道:“現在的方向呢?”
“方向有兩個。”
“一是從人身上下手。隻要張俊林、送貨工、藥廠管理人中有一個能出面指證,就能破壞他們之間的信任關系,我們就有信心通過刑訊擊潰這三人的心理防線。”
“二是從物身上下手。甯州警方已經在搜查學校、張俊林家以及藥廠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同類藥物殘留的蛛絲馬迹。”
“可惜他們早已做過準備,現在還沒有找到可用的證據。”
“明白了。”兩個女孩點點頭。
“沒想到藥廠和張俊林的捆綁關系居然這麼堅固,甚至還要派兩個綁匪來配合張俊林制造不在場證據。”
江鶴愣住了。
對啊,在藥廠已經知道被警方盯上的情況下,更明智的做法不應該是斷臂求生嗎?
比如,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張俊林,咬定這一切是張俊林協同藥廠外掉包的人幹的。
為了一個張俊林,又往村裡安排進兩個綁匪。參與這件事的人越多,這些人中有先扛不住招供的可能就越大。
藥廠做事心狠手辣,甚至要把自己活活燒死,所以甯願再搭上兩個人也要保張俊林,一定是因為張俊林手中有關鍵證據。
關鍵證據……
一陣眩暈向江鶴襲來,她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江鶴扶着腦袋,喃喃道:“證據,我好像發現了證據來着?”
“你在說什麼?”秦澈追問:“什麼證據?”
“我被打暈前,好像剛剛藏完什麼東西……”
“藏東西?”秦澈疑惑道,“校長辦公室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我們什麼也沒找到,村長家也幾乎被燒幹淨了。”
連續暈了好幾次,江鶴的記憶變得雜亂無章。
昨天下午……她和張霞談完,就讓她正常放學離開。
接着,她好像根據自己的猜想找到了一個什麼東西?
被打暈前的回憶一瞬間湧回了腦海,江鶴激動的說:“是監控,我藏在鞋裡!”
“鞋裡?”阮鈴絲毫不嫌棄,拿起江鶴的鞋反複觀察,“什麼也沒有啊?”
“監控确實有疑點,但是技術隊拆開查了,裡面什麼也沒有”
秦澈突然想到什麼:“難道你是說……”
江鶴點點頭:“我怕被發現,就把監控裡的SD卡藏在了鞋墊底下……”
“……”說完,她也感覺有點“抱歉”。
這麼想想,這和把阮鈴藏進雞窩裡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決定回到張家村小學後,她心裡已經做好了暴露的準備。
為了防止被抓走搜身,她絞盡腦汁才想到把儲存卡藏進鞋墊底下的絕招。
對方看來也早有應對方案,他們的原計劃應該是通過一把火将“人”和“物”一起焚燒幹淨。
好在是阮鈴和秦澈發現的早,這張卡才得以保全。
果然,阮鈴翻出江鶴右腳鞋的鞋墊,裡面還真有一張儲存卡。
“這裡面有什麼?”阮鈴問。
“我還不确定有什麼。”
“隻是一個連門鎖都沒有的簡陋房間裡居然有一個監控,我起了疑心。”
“那個監控很老,老到不像是有網絡連接功能,于是我就拔了它的存儲卡。”
秦澈正好帶了電腦,他坐在鄰近的病床上,修長的手指将監控存儲卡插進了電腦讀卡槽中。
阮鈴緊張而好奇地湊過去看。
江鶴在病床上動不了,隻能伸長脖子觀察兩人。
随着鼠标飛速的點擊聲,隻見兩人的神情由平靜轉向震驚,過了好一會,兩人才重新鎮靜下來。
“裡面有什麼,你們跟我也說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