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10:00AM,德勝街村委樓。
今早9點,楊弋昂如約将鄭鷹帶到了警局門口。
鄭鷹雖然看上去有點不情願,但并不像挨揍後被脅迫來的。
相比他,阮鈴現在跟着楊弋昂來到了德勝街村委小樓反而更像是脅迫。
楊弋昂說,隻要自己跟他來這裡,鄭鷹就會老老實實地交代一切。
她本來想拒絕的,畢竟鄭鷹人已經到她們手上了,難道還審不出來嗎?
還是江鶴勸她跟楊弋昂走一趟,正好去看看德勝街村委的虛實。
就這樣,現在她跟着楊弋昂,毫無阻攔地到了德勝街村委會辦公室的二樓,而調查鄭鷹的工作則全交給了江鶴。
德勝街片區是南江市的最老的城區,在城市開發前,德勝街還是德勝村,組織居民生活的組織是德勝村村委會。
雖然現在德勝村已經并入南城區,但撤村并局後還有不少遺留問題,因此德勝街這裡還繼續沿用着“德勝村村委會”的名稱。
這次的拆遷就是村委會組織街道居民簽署的協議,當然,後續由誰來拆自然也得經過村委會的同意。
現在看來,這些複雜的工作已經談好了,村委會甚至在二樓留了一個辦公室給承包拆遷工程的老闆。
“這是我四叔。”進門前,楊弋昂這樣說道。
“你四叔?”跟在他背後的阮鈴腳步一停,驚訝的問道。
楊弋昂推門的手也跟着停在半空中,他猶豫了一番,還是坦誠地說:“是,南城區大的拆遷工程都是他做的。”
“你們家是建築行業的?”阮鈴摸不着頭腦的問道。
“不算是,沒什麼出息的叔叔幹這個。”楊弋昂有些難以啟齒地說。
“有出息的呢?”
楊弋昂挑眉答:“我啊,畢業後當警察呗。”
阮鈴笑道:“嗯,我也覺得做警察比較有出息。”
辦公室的門從裡面打開,一個有啤酒肚的四十多歲的男人開門問道:“楊,你們站門口聊什麼呢?進來說啊。”
“好。”
阮鈴跟着楊弋昂進去,心中默默祈禱着這個“四叔”沒聽到楊弋昂說他沒出息。
辦公室桌子後面的辦公椅上,還坐着一個神色冷酷的中年男子。
坐着的中年人氣質與四叔截然不同,阮鈴竟然隐隐地感覺到他身上有殺伐狠厲的氣息。
正在她想請楊弋昂介紹一下的時候,楊弋昂僵硬地開口了。
“爸。”
“你怎麼在這?”
這是,楊弋昂的父親?阮鈴隻見楊弋昂轉身,眼中噴火地轉頭看向四叔。
“是你叫他來的?!”
楊父怒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把鄭鷹送去警局,警察請到你四叔這?”
他痛罵道:“蠢貨!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還真以為就憑你這種廢物,還真能當上警察?”
說着,還将手邊的茶杯向楊弋昂頭的方向砸去!
楊弋昂沒有躲,準備用頭接下父親的憤怒,可阮鈴可不是看着朋友受傷的人。
她一個閃身快步向前,用胳膊擋開了砸向楊弋昂的瓷杯子。
“啪!”杯子落地,摔得粉碎。
“哥,你别生氣,小楊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先聽他說說呗!”
楊弋昂拉起阮鈴的胳膊:“你沒事吧?”
阮鈴搖搖頭,沖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
楊弋昂壓抑着的憤怒爆發了,他吼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你的事?”
“沒有楊家,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以為道上有幾個人肯賣給你臉?”
“你知不知道德勝街這塊地是家裡的生意?”
“你知不知道鄭鷹是家裡最聽話的狗?”
“……”楊弋昂沉默了片刻,問道:“你今天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
“現在你說完了,走吧。”
“我今天就是要問問你,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了要當警察,要跟家裡對着幹?”
“是,我是要當警察!”
“好,你現在就問問你身邊的這個警察,你問問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戰友是□□老大的兒子?”
“你……”楊弋昂語塞,他一直跟阮鈴隐瞞自己身份,此刻被揭穿,他不敢回頭看她的眼睛。
“阮鈴,我……”
“這有什麼不能的?”阮鈴響亮而清晰地回答道。
楊父昂頭問道:“你說什麼?”
阮鈴看了一眼楊父,盯着楊弋昂躲閃的眼睛,再次堅定地回答道:“我說,我能接受。”
“楊弋昂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可他能選擇自己未來成為什麼樣的人!”
“他沒有犯過罪,學習成績優秀,身體素質又好,有什麼不能的?”
“據我所知,你們現在開的土地熟化拆遷公司、商業服務公司,不就是在洗白轉型?”
楊弋昂做夢也沒想到阮鈴已經猜到自己身份的這件事。
阮鈴的回答太快,他甚至還沒開始為自己的出身羞愧,就被阮鈴的堅定震撼住了。
他有些沒底氣的問:“你早就知道了?”
阮鈴瞪了他一眼,昨晚回宿舍後,江鶴跟她說了她對楊弋昂身份的猜想,她自己睡前也調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