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錢剛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臉不可置信,“給你道歉?你莫不是在做夢吧!”
“你之前對我做了什麼不會不記得吧?趁我積分不夠的時候半夜剝光丢在大街上,讓我裸奔到人最多的白塔之下進本,我的一世清譽就這麼被你毀了。”
錢剛譏諷道:“還一世清譽,你就是個賣屁股的gay佬,談什麼一世清譽笑死人了,你有這個東西嗎?”
“都說了我不是gay,怎麼一個二個都不信呢?我還是個處男,被這樣打擊可是會自閉的。”田子陽又彈了彈衣服上的鍊子,看這副模樣任誰也不會覺得他在認真說話。
回答他的是錢剛的一聲嗤笑。
“那就沒辦法了,你等死吧,今晚你一定是被襲擊的那個人。”田子陽放下手臂,聳了聳肩,一臉遺憾的模樣,他不再多說什麼,擡腳離開。
“等等!”
他已經走到大廳,正要去樓梯口,錢剛突然從背後叫住他。
“你真的知道解決辦法?”
實際上,錢剛也不是傻子,目前遇害的全部是第一天帶頭違規的人,現在其他三個都死了,隻剩下他自己,就算用排除法也知道下一個該輪到他了,因此田子陽最開始說他要死的時候他以為是來看笑話的,本來不想理會,現在看來這個人似乎真的發現了什麼,所以來和他做交易來了。
“知道,千真萬确。”
錢剛定了定神,咬牙道:“如果是假的,之後你就死定了!”
田子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當然不會是假的,你準備好怎麼道歉了嗎?太輕易我可是不會被打動的哦。”
錢剛咬緊牙關,雙頰一鼓一鼓,太陽穴上凸起青筋,似乎在竭力忍耐什麼,仿佛下一秒就要對這個得寸進尺的要求破口大罵。
“時間不多了。”田子陽說道,“我不會因為等你做思想準備錯過熄燈時間。”
時間确實不多了,現在還在外面的玩家隻剩下他們兩個,甚至連NPC都看不見影子。
田子陽覺得他大概是低不下這個臉,有些遺憾地準備離開,忽然間,他聽見了細如蚊蚋的聲音。
“對不起。”
錢剛的眼睛盯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
“什麼?”田子陽掏掏耳朵,“你剛才說話了嗎?”
“對不起,我錯了。”錢剛大聲了一點,他的眼睛依然沒有看人。
田子陽笑了,“我說兄弟,你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地闆的事嗎?道歉不看人的?”
錢剛豁出去了,他擡起頭,對着田子陽大聲喊道:“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的!我錯了!”
說完這句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虎視眈眈地盯着田子陽,拳頭已經握緊了。
田子陽心知自己再逼下去他真的就會翻臉,自己的目的也就泡湯,見好就收,終于遂了他的意,“晚上NPC的客房服務不是為了害玩家,而是為了保護玩家,用運動時間可以交換他留下來。”
……
夜裡,林嶼還是住着自己原本破破爛爛的房間,門窗的鎖壞了,因此用厚膠帶沿着縫隙貼了一圈,勉強增加了一些摩擦力,至少有人進來的時候會發出刺耳的響聲,給裡面的人提個醒。
她今晚沒有睡床,孟錦竹和孫覃那邊也是一樣,究其原因是經理會根據床上的重量來區分玩家睡的哪張床,進而确定目标的房間,雖然白天沒有被經理抓到現行,但三人還是做賊心虛,啊不,以防萬一地避免自己被定位。
林嶼把斷耳擺在顯眼的位置,在心裡計算着零點。
盯了一會兒,她開始心不在焉,孫覃從廚房帶回來的消息與孟錦竹在餐盤裡看到的人頭可以吻合,他說冷櫃裡有一些長條狀的凍貨,疑似人的肢體,而上層一個單獨裹好放置的黑色口袋裡裝着腦花,足以證明這裡的NPC以食人為樂,他們蒙蔽副本的規則,扭曲了原本的秩序,就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态的樂趣。
也因此證明他們的選擇是正确的,殺死這裡的NPC,不然會有一批又一批的玩家一無所知地進入這裡,死不瞑目。
一切緣由都清楚明白,但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如果是這樣,那究竟是誰在食物裡做下的手腳,真的是經理嗎?他從上到下操控了一切?為什麼最後淪落到需要“偷獵”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是董事長,他又抱着什麼目的呢?至少他從未在食堂出現過一次,也沒有讓廚師送過什麼東西。如果他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地吃,那林嶼無話可說,但他給她的印象不是會這樣做的人。
忽然間,走廊裡有腳步傳來,林嶼精神一振。
□□才剛剛走近,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要點客房服務!”錢剛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