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上一世:“對啊!你上輩子欺負過我,這輩子我複仇來了,就可要小心了……”我說着眼神痛定思痛般飄向他的方向。誰知他答非所問:“說星星亮的人,一定沒見過有些眼睛吧,這世上好看的所有東西,怎麼可以隻聚在一個人臉上呢?為何有些人要将優勢敗在一張嘴上呢?”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上前仔細端詳着他道:“你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還是腦袋不小心被烏骓馬踢了?誇我好看就誇呗?何苦指桑罵槐?”“我說你好看了嗎?自作多情總有個度吧?還有啊!聽斯時說你根本沒有什麼結親的人,诓我作甚?若恨嫁本将軍可以勉為其難,助你早締良緣。”“胡說什麼呢?看看本姑娘國色天香,還愁嫁不出去嗎?隻是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有福分的傻小子呢?”他腦袋歪了歪,撫摸着下巴打量我:“第一次見虞姑娘,以為這副尊容是府上燒火丫頭呢?與國色天香無半點關系。”被人揭短的我,臉臊的紅一陣白一陣,眼淚在眼眶打轉轉,“哇”一聲哭了出來,連日的委屈一股腦兒傾瀉出來。他看着我從陰雲密布到聲俱淚下,徑直呆住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使得他舉手無措。人在面前不停晃來晃去,想過來替我擦擦眼淚,又不敢下手,停在半空的手,始終無法安心落下,那極具滑稽的表情,忍俊不禁我突然破涕為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又哭又笑,他不可思議:“這女子的心事真難猜,你該不是想吃了糖炒栗子了?無妨、明日本将軍送一斛給你,吃夠了就不會哭鼻子了吧?”擦擦眼淚,我白了他一眼:“去你的,沒事我回去睡覺了……”
就要走的時候,忽聽一隻鳥嘶鳴出恐怖的聲音,我有些害怕的回頭看他。下一秒會發生的場景大約是撲進他懷中,顫抖着告訴他我“好怕怕……”奈何我隻是站着不動。他眸子中氤氲戲谑:“你知道這種鳥叫什麼嗎?說出來吓死你。”我有些害怕:”什麼鳥啊?叫聲這般撕裂?”“姑獲鳥聽說過沒?晝伏夜出,平常很難見到蹤迹,所以有“夜行遊女”“隐飛鳥”等名。如果有人家在養育嬰兒,入夜時斷不可将其衣物暴露于室外,否則這孩子很可能被姑獲鳥選為目标而偷走。還有它也會盯上年青好看女子,直到把女子據為己有才罷休。走夜路千萬小心啊!被它捉了去,在又臭又髒的巢穴裡,陪着一隻醜惡的鳥兒……”聽着他說我有點發怵,往前擡起的腳又折回來,見我折返他暗自竊喜,想想不對、他這是诓我回來呢?我當即反駁道:“我聽見的是另一個版本,有一個男子見姑獲鳥漂亮,趁它洗澡的空間,便藏起她的羽衣,緻使其無法飛行。姑獲鳥不得已,隻能嫁給男子,後來生了三個女兒,女兒們長大後,從父親口中得知了羽衣藏在谷堆下,就去告知了母親,姑獲鳥便取出羽衣穿上飛走了。不久之後,她又飛回來,而且帶來三件羽衣,把女兒們全部接走了,男子懊悔不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将軍你可要小心點奧!指不定哪天我會飛走了……”他立刻問:你不是姑獲鳥,穿上羽衣也飛不起來,此地有牽挂,估計趕你走都難,這點本将軍信心滿滿……”見他臉上挂着迷之自信:“若留在這裡看将軍的桃花朵朵開,着實辣眼睛的很,還是一走了之為上策,怕自己眼睛承受不住,留在原地盯着别人吧,非但人家不自在,自個也甚是眼睛污的慌。本姑娘最大的好處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絕不拖泥帶水的,這點将軍大可寬心……”他的聲音有些急迫起來:“你這張嘴啊!噎死人不償命,還是學别的女孩子乖巧些為好。”“是啊!那個酒家女既乖巧又會哄你歡心,您當然看不上我們這種不解風情的女子啦!放心、以後肯定與您保持距離,而且呢?把太多人請進生命裡,那樣是很擁擠的。人家酒家女會揣測君意,處處順着将軍,那一套本姑娘可學不來,一人難順百人意,百人難順一人心,做自己喜歡的自己就好,就不讨好大将軍了。畢竟您身邊美女如雲,我不過是白駒過隙而已。”“越發得理不饒人起來了,什麼時候能服個軟?估計就萬事大吉了。”
我依舊不依不饒:“将軍将來萬人之上,本姑娘拭目以待,我呢則不賭天意,不猜人心,天意輸不起,人心看不透的,本姑娘隻求自保行不?”他聽了我的話默不作聲,好像一副很受傷的表情,我則沒有搭理,拿起一個畢羅想往嘴裡塞,誰知他一把奪了過去:“這不是為我做的嗎?留給我我吃好了……”說着塞進自己嘴裡了。我看着這曆史上赫赫有名的硬漢,原來他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面,“你不是不吃嗎?我正要拿去喂狗呢?”他聽見我說“喂狗”樂了:“真是喂狗了……”他哈哈大笑。知道自己失言了,便強詞奪理:“跟一介弱女子搶吃的,你還是男人嗎?”“我是不是男人,姑娘要不要一試?”他戲谑……我羞紅臉:“呸呸呸、你這個登徒子,再理你我就是一頭豬……”“看來你一輩子非做豬不可了,本将軍确定。”他樂呵呵。回到住處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摸摸自己的臉有些滾燙,初萱睜大看着我的表情:“你們兩個不會……不會是……哪個了吧?”“哪個什麼?你那個腦袋瓜子想什麼呢?”我有些急道。她卻不緊不慢:“我還不是願意你有個好歸宿,那樣老爺夫人也瞑目了,總不能讓他們放心不下吧?”提起父母,我瞬間有些傷感,怕初萱難過,一搭沒搭的聊着,最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窗外的吵嚷聲驚醒了我倆,一看太陽曬着屁股了,他臉上白一塊灰一塊的跑來,捧着一塊面食直接遞于我道:“這是我為你做的蒸餅,你嘗嘗好不好吃?”我有點眼熱,大名鼎鼎的霸氣側漏外,大約他所有的溫情都給了我,初萱睜大眼睛看着他問:”将軍你不帶兵打仗了?難不成要做廚子?”他擦擦臉:“吃了你家小姐的畢羅,還一塊蒸餅,禮尚往來嘛?”初萱笑着不吱聲。一摸那餅硬邦邦木棍一樣瓷實,我口氣誇張:“這是餅嗎?我牙口不好,倒是鑽木取火倒是派上用場的,好好留着那天火剪子不好用,正好可以救急的,将軍果真心靈手巧啊!” 他本來等着我誇獎誰知我說出這樣一番話,有些懊惱道:“你本可以誇我一下的,這姑娘家牙尖嘴利的,看你日後怎麼嫁得出去?”初萱樂了:“将軍、看來隻有你降服我家小姐了……”我白了她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她很識趣道:“好好好、既然小姐不願聽我說話,那麼奴婢先撤了……”話音未落、她一溜煙跑了。
想嘗嘗那餅是何味道,誰知掰餅掰的指頭痛,都沒有掰開,他一把奪過去,很輕松掰了一塊給我說:“嘗嘗肯定好吃……”這餅吃的如鲠在喉,隻聽嘴巴裡“咯嘣”一聲:“完了、我好像骨折了……”他聽到臉上露出一個極其難得的微笑:“放心、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能受傷的。”見他笑了我誇:“有沒有人說你笑起來挺好看?就應該多笑笑,天天擺着一張臭臉給誰看呢?”我說完就有些擔心他生氣,吐吐舌頭,見他不吱聲,我想繼續說下去,誰知先發聲:“很少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不過你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我忍無可忍時,還能再忍住。見他手裡還舉着一隻杯子,我奪過來喝了一口水,贊揚加打趣道:“你怕我噎着,都提前都準備好了水,好體貼的人啊!”我知道他是走得急,忘記放下而已。誰知他反應敏捷:“女人用男人的杯子,就得一輩子追随……”我明白自己的宿命不過生死相随,想起日後烏江畔的慘烈,不禁悲從中來。他見我神色突然間陰郁,像個孩子一樣緊張問:“你不願意嗎?若不願意我不強求……”用失望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擡腿就想走。“日後我們有福同享,傷害公攤,任何時候你都不可以丢下我一走了之……”他轉身、眼中充斥着火辣辣的神色,緊緊盯住我不放:“一言為定,不離不棄……”回首亘古不變漫長歲月的一眼萬年,我始終無可取代,在他心裡拔得頭籌吧。有人說男人的武力征服不了的世界女人的眼淚便可以做到,那麼我将用一滴淚來完成紅顔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