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褪去，化為虛無，摸不透抓不住，依稀記下的幾句話，一張模糊的面孔，皆是關于她。

真的有上輩子嗎，他與她曾經相愛，結果卻是……他跌入煉獄，那她呢？

“你醒了！怎麼樣還難不難受？”微涼的指腹在他眼尾輕輕撫過，她眼底的情緒他分辨不清，總之讓人很想抱抱她，“這都第三次了，你發作的時候那些掌門為你念靜心咒都不管用，我是讓璇玑幫忙把你打暈才帶你回來的，下手有點重，不過我給你渡過真氣，應該不疼了吧？唉，現在璇玑也被關起來了，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他坐起身，沒有回應她的話，腦中一片混亂，若他永遠被困于“秩序”之中，會連累她嗎，會像夢中那樣，最終失去她嗎？可是她盡心盡力在幫他，她或許想要陪着他呢，不該由自己來決定的，選擇權得交給她。

“……顔淡，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我不是禹司鳳。我不知道我是誰，在十三戒最後一關，我殺了原本的禹司鳳，成為了他。頭痛應當是上天因此降下的懲罰吧，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那麼多。我在那裡待得太久了，已經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感情，我學不會喜歡的……不管不顧将你綁在身邊可能會給你帶來災難，若你想離開的話……”

“你要趕我走？”那也該态度強硬一些，再對她冷漠一些，雖說他的神态語氣向來是平平淡淡毫無起伏的，大概也就隻有她能看出那層淡漠底下隐藏的黯然吧。

他在她面前總是坦誠的：“沒有，我不想……我隻是夢到，好像曾經失去過你一回，若夢中是真實發生過的，我可能擺脫不了這一切，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回應他的卻是姑娘忽然湊近的俏臉，她歪着頭盯了他一會兒：“你不會是怕了吧？咱倆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妖，你想撇下我不管，沒門兒！”顔淡身子往後一撤，雙手抱臂，語似嫌棄地道，“以前當你修為高，又經常冷着臉還有些怕你，沒想到是個哭包膽小鬼！”

什麼鬼形容？她對他是不是有什麼誤解：“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