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啊!
看來在把溫寶昌趕走之前,她得多氣一氣這老東西,不能讓他過得太痛快。
闫春芝一進中院,就看到了自家台階下堆着的兩扇粉身碎骨的大門,再一看大門的位置,空空蕩蕩随便來個人都能進出。
她先震驚,而後就是憤怒,快步進了屋,心裡一邊罵着溫苒是死丫頭小賤人,一邊想這死丫頭必須另外掏錢賠償她們的損失!
廚房裡,溫苒幾人已經從飯桌上下來,趴到窗戶邊上向外張望。
闫春芝氣沖沖進了北屋。
不多時,北屋爆發出一聲尖叫:“溫寶昌我要殺了你!”
溫苒納悶,“我們剛回來那天,把溫志偉趕走她也沒這麼生氣,怎麼到宋愛民這兒她竟然都要殺了溫寶昌?”
霍骁北看她一眼,心裡有個猜測,“晚上說。”
尖叫聲之後,溫寶昌的怒吼也傳出來:“你個潑婦!”
随後是一陣噼裡啪啦叮鈴桄榔的,聽着就很熱鬧很燒錢。
北屋裡遍地狼藉,暖水壺連熱水帶壺膽灑了碎了一地,收音機也躺在地上四分五裂,這老兩口幾乎是把能砸得都砸了。
溫寶昌紅着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他當然忍不了闫春芝在他面前這麼撒潑胡鬧。
上午那一場他已經在胡同裡丢盡了臉面,怕是要不了多久還會傳到廠裡,他都不敢想象到時别人看他會是什麼眼神?
現在闫春芝一回來也跟他鬧,反了!都反了!
溫寶昌擡腳踢倒桌子,“離婚!離婚!!離婚!!!”
他一聲比一聲大,已經崩潰到失去理智,音量是一點沒壓着,導緻前後院都聽見了最後一聲‘離婚’。
闫春芝卻懵了。
什麼?離婚?不行!
離婚了他們娘倆兒的工作怎麼辦?他們娘倆要住哪兒?
不行不行……
闫春芝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和青腫的臉上前,态度轉瞬改變:“寶昌哥~”
溫寶昌一把搡開她,指着門:“滾!你給老子滾!去找你那個野種兒子去讓他養你!”
‘野種兒子’讓闫春芝臉色變了變,但她壓下心虛,涎着笑湊上去,“寶昌哥你别生氣我錯了寶昌哥……”
可惜溫寶昌今天不吃她這套,她現在這副埋汰樣他也吃不下。
他薅着她頭發,打開門就把闫春芝扔了出去,“滾!你這個賤人!當年就是你不要臉,明明知道我有妻有女還大着肚子勾引我,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和你那個野種兒子都是養不熟白眼狼!”
闫春芝倒在地上,渾身火辣辣得疼,瞪着眼珠子不敢置信。
他說什麼?她大着肚子勾引他?
他的意思是志偉不是他親生的?
廚房裡,四個人面面相觑。
曲平安他媽搖着頭感慨:“這老東西臉皮是真厚,能防彈我估計。”
溫苒也是無語,溫寶昌哪裡有臉說别人白眼狼?
這倆人幹架的時候很專心,估摸都不記着要壓動靜,現在外頭院裡很快又聚了一波探頭探腦分外好奇的街坊們。
西廂還沒有門,進了院子就能看到堂屋,因此溫寶昌薅着闫春芝頭發把她扔出來那下,好些人看得真真兒的,後頭溫寶昌跟着那句也是聽得真真兒的。
潘老太叫孩子們自個吃着,她端着飯碗到院裡,跟聽着信兒來看熱鬧的鄰居們一起唠嗑一起吃,這樣更香。
屋裡幹架,院裡潘老太實時叭叭着發表看法:“嚯!這是打量咱們都是瞎子呢?”
“他說别人是白眼狼之前,倒是先自己晃兩下尾巴讓大家瞧瞧啊?”
“他看走眼?!他心眼比胡同口癞子狗身上的虱子都多他純純是心眼上長了個人!”
鄰居們點頭如啄米,還得是你潘奶奶會說。
溫寶昌眼神冷冷地看着闫春芝。
死丫頭男人那一番話,雖然沒有證據,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證據,胡同裡的人就信了大半。
恐怕以後提起他溫寶昌來,永遠離不開‘抛棄妻女’‘白眼狼’‘亂搞男女關系’這幾樣,那他以後還怎麼工作怎麼辦事?
為今之計,溫寶昌心想,隻有鬧大了,把事情都推到闫春芝身上。
再說他也沒說錯,要是闫春芝不勾引他他能背叛溫慧?闫春芝難道不是明知道他有妻有女還非要給他生孩子?還有氣死溫慧、陷害溫苒讓她下鄉、霸占房子和工作……加上今天算計死丫頭的男人,一樁樁一件件哪個沒有闫春芝在背後撺掇?
千錯萬錯都是闫春芝的錯!
地上的闫春芝不明所以,她并不知道霍骁北早上說的那番話,她還以為溫寶昌是氣狠了,連溫志偉也不想認了。
肯定是氣話!
闫春芝想,溫志偉是誰的種别人不清楚難道溫寶昌不清楚嗎?他可就這麼一個孩子啊!
“寶昌哥,你說什麼呢?”
闫春芝爬過去,抱住溫寶昌的膝蓋,“你再氣你也不能唔——”
瞥到院裡圍觀的人群,溫寶昌眼神發狠,一耳光甩過去,“死不悔改!”
闫春芝腦袋一歪摔到地上,腦瓜子嗡楞嗡楞的,差點吐出來。
溫寶昌蹲下身體,一手薅着闫春芝頭發,皮笑肉不笑地低聲警告:“不想離婚就閉嘴!”
闫春芝滿臉屈辱地閉上嘴,跟着溫寶昌又進了北屋。
接下來,溫寶昌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知道外面有觀衆,故意扯着嗓子喊,話裡話外把事情都推到了闫春芝身上。
他是被勾引的;
溫慧是闫春芝氣死的;
溫苒是闫春芝虐待的;
家産是闫春芝要奪的……
間或幾聲闫春芝痛哭流涕的認錯回應。
反正一切都是闫春芝的錯,他溫寶昌清清白白!
院裡還有人在盤旋着等熱鬧瞧。
廚房窗台邊上,四個人搬了凳子依次排開坐下,飯上蓋滿了菜邊扒飯邊聽熱鬧。
衆人:鬼才信你哦?!
溫苒下了判斷:“看來今天沒我們的事了,闫春芝鬧不過溫寶昌,溫寶昌是正式工可以分房,他們要想不流落街頭隻能指望他。”
曲平安他娘說道:“溫寶昌經常去接私活兒,估計他手裡攢了不少,他手也松,闫春芝經常塗脂抹粉買新衣服新鞋。”
哦?
溫苒眼睛一亮,那看來要賠償的時候可以獅子大開口了。
想到計劃,溫苒對曲平安道:“平安哥,你找幾個人在溫志偉的高中散播消息,重點放在他爹是倒插門他娘是傍尖兒他親爹身份不明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