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宋愛民突然大吼,猛地揮拳砸向牆壁,“我不同意!”
溫寶昌冷笑,瞥他一眼,嘴角挂着諷刺的弧度,“你不同意能有什麼用?書記同意就行,再說本來這工作就不是你的啊——”
溫寶昌話沒說完,就被一記拳頭掀翻,撞到了會議室大門上,砰地發出震響。
凸出來的門把正好杵在他後腰上,他臉色登時煞白,滑倒在地上一下都動彈不得。
闫春枝當場爆發出尖叫,手掌捂着嘴唇,渾身發抖往後退。
宋愛民還保持着動手的姿勢,拳頭握緊,雙眼猩紅,死死瞪着溫寶昌,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麼大動靜一下子就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保衛科迅速圍上來,兩個擒住宋愛民,一個上前詢問溫寶昌的情況。
溫寶昌有點兒不對勁,臉上冷汗直冒,哆嗦着嘴唇話都說不出來,似乎傷得還挺重。
保衛科拿來擔架,把人送去了醫務室。
會議室裡,衆人面面相觑。
啊這?這咋還内讧了?
書記處理完這件事回來會議室,“工作交接沒有雙方一定同時在場的規定,待會兒人事部主任過來,她先帶你們辦手續。”
至于那倆人的實在好辦。
書記雖然回來廠裡不久,但廠裡各部門那點事他知道得大差不差,宋愛民工作上失誤多次讓廠裡蒙受損失,闫春枝在會計室對賬小偷小摸更是不少。
這對母子大錯沒有小錯不斷,追究起來夠她們喝一壺的。
溫苒也是沒想到事情最後會這麼順利。
她和霍骁北來一趟通機廠,轉眼就成了廠裡的工人,下周過來上班。
離開廠子時剛好是午飯點,溫苒和霍骁北就請今天幫忙的鄰居和兩位領導去飯店吃飯。
午飯後兩人溜達着去了通機廠大院,把工作到手的事情告訴了紅梅姨和周伯伯。
工作都到手了,分房一點問題也沒有。
據說認購房子的價格也不貴,八十平大概要千百來塊,要知道這可是沒有公攤面積的八十平。
回到大院,距離上班還有兩三天,礙眼的人也都不在了,霍骁北琢磨着把房子好好捯饬捯饬。
地闆重新鋪,牆重新粉刷,刷好貼牆紙。
牆紙系統出品,防風保暖隔音防火反正好處多多。
再然後還在南屋後頭砌了間浴室,可惜廁所一時半會兒裝不了。
大雜院解決個人問題那叫一個麻煩,都得去胡同口的公廁,每到早晨晚上人擠人堪比後世春運。
加起來工程量着實不小,曲家父子仨下了班過來幫忙,都比預計的時間多了兩天。
這個星期頭兩天,第一天去廠裡報道,溫苒頂了闫春枝在會計室的工作,因為廠裡分房和月末工資核算的事情比較忙。
霍骁北本來被安排去車間,不過還沒一個上午呢,他就自己尋摸着了門路,進了保衛科。
保衛科是通機廠的執法部門,權利還不小,工資和福利也比一般工人高,給配木·倉,一年四季還有四套制服。
霍骁北身高腿長,穿上制服後那叫一個盤靓條順奪人眼球,把曲平安一個一米七八整塊腹肌的小弱雞都給羨慕哭了,嚷嚷着早知道他也去當兵。
自從三人都要上班,霍骁北每天早上都會準備盒飯,一人一份當晌午飯。
雖然說紅梅姨一直讓她們倆過去吃飯,但周新傑不是在準備高考麼,她們一直過去打擾也不是個事,偶爾去一兩次就成。
晌午下班,溫苒收拾好桌面,鎖上抽屜離開辦公室。
外面樓道霍骁北拎着飯盒等她,她一出來他就上前牽住她的手。
兩人一起往外走,霍骁北說道:“溫寶昌回來上班了。”
溫苒驚訝,“這就好了?不是說很嚴重嗎?”
聽說溫寶昌在醫務室躺了兩天都下不了床。
溫苒還意思意思,上班第一天去醫務室送了一兜蘋果,不過她沒進去隻讓護士轉交。她不好在外人面前給溫寶昌難看,她隻是個小可憐呢。
走到長椅前坐下,霍骁北打開飯盒遞給她,“宋愛民沒了工作,他總要吃飯,就看上了溫寶昌手裡那份。”
溫苒:“……”
呃不是,溫寶昌這樣可都是因為宋愛民那一拳啊,他憑什麼以為溫寶昌會把工作給他?溫寶昌有親兒子溫志偉啊!
這時,霍骁北意味深長來了句:“溫志偉還在派出所,隻要溫寶昌永遠下不了床,工作就算不會是他宋愛民的,也會是闫春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