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城,交錯宏達的迷宮中傳出惡鬼的哀嚎。
鬼之始祖在發怒。
鳴女雙手顫抖按住劇痛的頭顱,血鬼術穩定性受到影響,整個空間都在震顫。
許久,無慘的情緒平複下來,他滿含怒氣的聲音響起:“找到那對雙生子!殺了他們!”
時透一家的容貌,連同無慘的恐懼,瞬間湧入所有惡鬼的大腦。
似曾相識的容貌,出衆的天賦,雙生子......
一個又一個雷點被踩爆,無慘被迫回憶起被斬首的恐懼。
接到命令的惡鬼傾巢而出。遠方,唯有一道高馬尾的身影不為所動。
無慘下意識避過了對他的通知。
上弦之一黑死牟。無慘最後的,也最不願意動用的殺器。
數日間,無論城池還是荒原中的村落,失蹤案件頻發。
作為獨自走在路上的少女,小佑敏感地察覺到氣氛緊張。
這天,她路過一個還算繁華的村落,嘈雜的争執聲傳入耳際。
“你這個小偷!怎麼,以為逃脫監禁就能拜托身上的罪名嗎?
多少人因你而死!
現在你竟然膽敢違反限刀令,公然帶着利器走在街上!
我看這附近的失蹤案就是你做下的!
從卑鄙的竊賊升級為謀财害命的強盜,正是你這種人會做的事!”
少年憤怒含怨的聲音清晰傳入人們耳中。
盜竊和逃獄或許不被他們重視,但失蹤案牽扯着每個人的心神——在這種村子中,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親緣關系。
何況,兇手一天不被捉住,每個人都有性命之危。
他們立刻将被指責的人圍得更緊了。
那是個略大些的少年,有一頭炸炸的黑色短發,面容嚴肅不好親近。配上緊皺的眉頭,漲得通紅的臉頰,讓對他的指責可信度直線上升。
雖然,他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但......足以作為犯罪團夥的前鋒了。
圍住他的人交頭接耳:“看!他身上真的有刀!”
少年聞言馬上将刀柄往寬大的羽織中按了按。
這一動作讓人們立刻警覺起來:“他是不是要動手了?”
人群騷動,有不少人暗中握住了耕作的農具。
突然,一陣焦糊味傳入鼻子,有驚慌的女聲傳來:“不好了!着火啦!救火啊!”
人群立馬散開尋找火源,少年趁機從讓開的缺口處跑掉。
和他對峙的男孩見狀邊喊邊追。有人想給他幫忙,但對上逃走少年兇惡的眼神和握住刀的手,不由得又停下來。甚至有人攔住了追趕的男孩,怕他受傷。
少年順利逃到村外。他放緩腳步走到小佑身邊,别别扭扭地道謝:“謝謝你......”
女孩打量他一番,點點頭打算離開。
少年見狀上前幾步:“喂,你......”
“你叫什麼名字?”
“獪嶽,稲玉獪嶽。”少年并不高興被打斷問話,沉默良久才不情不願地報上名号。
“獪嶽,我是看在鬼殺隊隊服的份上才幫你。”女孩微微轉過頭眼含警告:“但是你看上去并不無辜,希望你不要辜負當主和教導你的師傅的信任。”
名為獪嶽的少年一口氣哽在喉嚨,臉色更紅了。
他憤憤地扭過頭,不再試圖搭話。可惜,這條路很久都沒看到分叉。
兩人都沒有開路進山的打算,便隻能别别扭扭地同行。
用飯時,小佑見對方隻帶了簡單的幹糧,便想将肉幹分享給對方,沒想到少年有骨氣得很,看都不看一眼。
兩人的餸鴉反倒關系不錯。
橘子得到前輩格外關愛,分到了半條鮮魚。
女孩看着自家飽受寵愛的小烏鴉,有點懷疑自己對獪嶽說得太過分了。
雖然她确定自己看人的準度,但少年對他的指責太過嚴重。自己說對方“不無辜”的時候,也并未明确到底是覺得他哪裡不無辜。
而所有劍士無疑都見過産屋敷耀哉,她相信那人不是個會把危機引入鬼殺隊的濫好人。否則,鬼殺隊不知道已經被滅多少次了。
【‘不會讓任何一位劍士寒心’對吧?】
女孩看着少年倔強的背影暗忖。
【試探試探他也不錯呢。】
這樣想着,她将食物烤得松軟香甜,正正經經捧在手中,來到少年身邊。
“呐,我跟你道歉。不了解情況就把話說得太過分了。
能夠加入鬼殺隊的人,都是有正義感的人,我不該說的那麼絕對。
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女孩的神情誠懇,手中的食物引得吃了一天幹糧的少年瘋狂分泌口水。
似乎看出他的動搖,女孩又将食物往前遞了遞:
“嘛,就算不原諒我,天黑了,可能碰到惡鬼哦,你需要體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