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時還有四個大人，回來時卻隻剩下千手扉間和大蛇丸。

以及一群小孩。

宇智波帶土和旗木卡卡西是熟面孔，漩渦鳴人和宇智波鼬也曾經見過，他手上牽着一個與他長相相似的黑發男孩，大概率就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小佐助一手牽着哥哥，另一隻手則被漩渦鳴人占據，兩個小孩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像是漩渦鳴人在向宇智波佐助介紹他所知道的彭格列。

隻是小孩子忘性大，又不過打了個照面而已，沒有正兒八經地接觸過，因此除了一個藍寶外，漩渦鳴人幾乎都不認識，于是隻好閉着眼睛滿嘴跑火車，在冬菇之類的禁忌詞彙落到斯佩多頭上後，瞥過來的眼神讓漩渦鳴人下意識閉了嘴。

顯眼包消停下來，另一個沉默不語的黑發男孩才逐漸被其他人注意到。

比起什麼起了愛才之心從現代社會帶回來一個徒弟，相關者才是最合理的判斷——盡管在他們的認知裡符合這個年齡的小孩隻有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似乎找不到第三個小孩的身份線索，但這千手柱間沒有單獨留在未來世界的理由，且男孩的眉眼間看上去和宇智波斑有些相似，這兩條信息擺在面前，足以讓Giotto得出結論。

Giotto笃定道：“這個孩子，就是宇智波族長的新軀殼？”

宇智波斑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難怪，是能與扉間合作的人。”

千手扉間不會無緣無故和年輕人談合作，而這打個照面的功夫就能判斷出一個陌生孩子的身份，Giotto的能力似乎已經得到了初步的展現。

他倆當然不是第一次認識，但從前Giotto躲着他，而宇智波斑亦是不屑于與小輩談什麼人情合作，而現在他決定以全新的面貌重返忍界，那麼有些東西，就不得不發生改變。

雖然時至今日才展露出善意，看上去是晚了些，可穢土轉生狀态下的宇智波斑，和以全新面貌行走于世間的宇智波斑有什麼不同，如Giotto這樣的聰明人肯定更能領會其中差異。

“您贊謬了。”果然，Giotto的笑容都明媚了幾分，頭一次主動向宇智波斑打聽道：“您會返回木葉，還是返回曉組織？”

宇智波斑最可能的選擇似乎隻有這兩個，不過對Giotto來說，宇智波斑的去向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左右彭格列的決策，因此才會問一句。

曉組織的實力雖強，但多是一群叛忍，再加上首領也是個少年人，保護雨之國一世無憂或許不難，可真正想讓雨之國強大起來，卻還差了點意思。因此，如果宇智波斑選擇了木葉，那麼彭格列未嘗不能借着同盟的幌子在雨之國做點文章，擴張自己的勢力，可如果宇智波斑選擇了曉組織，那麼Giotto就不敢輕易冒險，試探宇智波斑的态度。

而宇智波斑也不在乎Giotto詢問的本意是什麼，隻簡單地回答道：“回曉。”

這并不是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因此Giotto的表情完美無缺，隻是開口道：“長門和小南現在還在彭格列做客，你們要去見見麼？”

長門和小南過來時心情肉眼可見的不好，而既然選擇與曉合作，Giotto也不至于連曉組織首領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能讓以假面示人的人不情不願地露出真面目，可想而知中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如果宇智波斑想返回曉組織，多少也不能和明面上的首領弄得那麼生分，不然還不如另起竈爐，可能還來得簡單一點。

“也可。”宇智波斑也不是不懂這個理，他點了點頭，末了卻看向了宇智波帶土：“帶土，你什麼打算？”

認為他們是命運的共同體實在再正常不過，可宇智波斑清楚，這小孩一直是被他裹挾着前進，當初返回木葉的心思溢于言表，如今也和旗木卡卡西握手言和，恐怕比起留在他身邊，宇智波帶土會更想返回木葉。

聽到這話的宇智波帶土不免一怔，在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面前，很少有需要他做出決定的時候，久而久之連他都習慣了将一切都交給這倆人來決定，陡然問起他的想法，宇智波帶土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想回木葉，卻又很想返回木葉，因為旗木卡卡西在那裡，他很想和旗木卡卡西待在同一個地方。

可是不行。

宇智波帶土清楚他所犯下的錯誤不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抹去，可旗木卡卡西卻有了被木葉重點培養的資本，必定能走向那個讓人豔羨的位置，哪怕這并非旗木卡卡西原本的願望。

感情與責任會讓旗木卡卡西前行，因此宇智波帶土絕不能返回木葉，成為埋在他身上的一顆暗雷。

“我也去雨之國好了。”宇智波帶土說，“就像當初千手扉間的決定一樣。”

已死之人不在木葉現身，而是以另一種姿态，守護着旗木卡卡西。

這個選擇無可厚非，所以宇智波斑也沒多說什麼，讓宇智波帶土放下旗木卡卡西大概就和讓他忘記千手柱間一樣不可信。

——當着所有人的面因千手柱間的離去而開眼，還被宇智波帶土指出來後，宇智波斑隻能像放棄治療一樣地承認了他對千手柱間的心意。

話雖如此，誰敢在宇智波斑面前提起這件事，下場通常隻有一個死字，而他對宇智波帶土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雖然認可了他的答案，但宇智波斑還是翻了個白眼，嫌棄道：“既然你決定跟随我，那便得聽話。”

宇智波帶土：？

“嘿你個臭老頭，哦不對，臭小鬼，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宇智波帶土怒氣沖沖地反駁道。

反正現在的宇智波斑不過剩下一成力量，宇智波帶土自然不怕。

但宇智波斑也沒去理這小人得志的小鬼，擺了擺手道：“你和我一起去見長門。”

“叫你之前跟人家動手，現在不敢單獨去見人了吧？”宇智波帶土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哔哔道。

宇智波帶土也不是不懂宇智波斑叫上他的原因——他倆如果真想留在曉組織，和長門達成和解是必然的，否則就隻能選擇暴力獲取曉組織的話語權，而沒有選擇這種方式掌控一切，已然能說明宇智波斑在做出改變。

可懂歸懂，也不妨礙宇智波帶土蛐蛐人，更不會妨礙他跟上宇智波斑的腳步。

雖說走之前宇智波斑也僅僅是招呼了一聲，但比起之前的我行我素，眼下已經能算得上是溫和有禮了。

Giotto當然不會計較這種事，忍者們的雷厲風行他又不是第一次見，況且也正是因為明白長門和宇智波斑之間極有可能會有過這一遭，自來也才極力主張長門在彭格列這邊多逗留幾日——再怎麼說，陌生的環境，有外人在場，說不定要比在非黑即白劍拔弩張的忍界交談更好。

不過宇智波斑能主動選擇交談，說不定情況比他們想象得都要好一點。

兩個宇智波一走，大蛇丸懶得聽千手扉間和Giotto的客套，索性找了個理由離開，宇智波鼬帶着兩個小孩子也跟着離去，他一向聰明，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該過多打聽，因此當時連宇智波帶土說着要回去看宇智波斑更換軀殼時都借口照顧小孩們沒有跟過去，眼下自然也不會升起一些不必要的打探之心。

人一走，待客室内頓時變得空曠了不少，可Giotto反而大膽了起來，他狡黠地沖千手扉間笑了笑，說：“恭喜扉間前輩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