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的話,燕逸岫也聽了十幾年。
起初她解釋過社恐不是那麼簡單的害怕什麼東西的問題,後來發現别人實在無法理解,就逐漸變得更加沉默,不再多言。
從學校到社會,社恐的舒适圈越來越小,讓人感到越來越窒息。
本來她還能縮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平平淡淡過日子,結果現在還被抓來做這麼危險的工作。
燕逸岫焦慮得抓狂,腦海中預演出無數因為自己社恐搞砸了任務甚至害了隊友們的可能性,直到系統的說話聲将她的思緒拉回當下。
“研究組主要在暗處工作,進行技術類支持,有時也需要出外勤協助,外勤組則活躍在明處,調查各類線索,以及開展跟蹤潛伏等工作。”
“我已經将案件資料傳到每個人的微系統數據庫中,你們回去後先行了解研究,有任何疑問可直接與我聯絡說明。”
“姜韫是破暗行動大隊長,統籌具體任務執行,今後有什麼事都可以與她商量讨論。”
“明天我會帶各位與1隊成員會面。”
燕逸岫思緒混亂,皺眉揉了揉太陽穴,懷疑自己做了個奇異的噩夢,努力想要分清夢境與現實。
她目光晃動,辨認清楚眼前的每個人。
廖懷霖,是那個班味很重的短發女生。
一開始被送到這兒聽系統說那些仿佛演電視劇的内容時,她是最先開口質疑的。
“什麼東西?什麼反派什麼慘劇,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她氣惱地嚷嚷,“我可沒空陪你玩什麼過家家,快點讓我回去,我還有工作沒完成!”
旁邊的長發女生是季淵知,絕望的科研人。
聽廖懷霖提到工作,她擡手扶了扶眼鏡,平靜的聲音裡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感:“我肝了一萬多字的研究報告還沒保存……”
系統貼心地消除了她們的憂慮:“這裡的時間與各位的現實世界時間不相通,哪怕在這度過十年,回到現實世界也仍然是回到穿越的一秒。”
第三個出聲的是喬琅,她打扮精緻,說話中氣十足,氣場張揚,明顯是有錢人家富養出來的寶貝女兒。
“為什麼是我們啊?”她站在中間,抱起雙臂沒好氣地質問,“我又不是學刑偵專業的,找我來送死嗎?”
“我也不是。”
其餘人小聲嘀咕起來。
大家這才發現她們五人都不是相關專業,根本沒有經驗,卻被強制送到這裡完成這麼危險的任務,簡直莫名其妙。
而系統機械的聲音不為所動:“人員的選擇是系統大數據篩查,請各位放心,也對自己有信心,大數據演算是不會出錯的。”
重度社恐人士燕逸岫沒辦法放心。
她再次擡頭看屏幕上的分組。
和自己一組同為外勤的溫簌,應該就是身旁的這個長發濃顔系美女了,比明星還好看,也安安靜靜的,不怎麼說話。
分完組,系統繼續為幾人答疑解惑。
前一批隊員進入該世界大約一年,目前隻抓到兩個幫兇,沒有審出任何幕後主使的線索,沒能成功滲入反派組織,甚至連反派是誰組織在哪都沒摸到邊。
而反派毫無顧忌,繼續犯下殘忍血案,緻使人心惶惶。
之後,他似乎察覺到了有不尋常的組織在追查他,所以先下手為強,開始暗殺行動組成員。
己方已有兩人在行動中犧牲。
所以系統對第一批僅剩的三人進行全封閉式保護,暫停所有調查工作,等待篩選出第二批成員後再一起執行任務。
等一下……
聽完這些内容,燕逸岫腦海中有個模糊念頭一閃而過,她悄悄擡眼看向懸在空中的大屏幕。
難道說……
“系統探知不到反派任何信息和線索,反派能追查到行動組成員并殺害,根據這些情況分析,不排除反派自己也有系統輔助隐藏身份的可能。”
系統正好把她剛剛産生的懷疑說了出來。
“所以我給你們配備了微系統芯片,我總不可能讓你們兩手空空去與擁有系統的反派對抗。”
聽着祂毫無感情地陳述這天崩開局,燕逸岫已經想趕緊找個繩子吊死了算了。
為什麼偏偏選她成為隊員?她不懂查案,還是個什麼都害怕的社恐,一個不小心成了拖後腿的,她就會被反派組織砍死,還可能連累行動組的其她人。
季淵知略一思索,忍不住皺起了眉,擡頭問道:“為什麼你查不到反派,他卻能查到你?”
“反派也查不到我,因為我的宿主并不是行動組之中的任何一員。”
“系統能直接屏蔽和保護所寄生的宿主的所有信息,而季淵知你們屬于外部協助人員。”
另一道聲音冒了出來:“那你的宿主是誰?”
燕逸岫同樣有此疑問,但她始終一言不發,站在最邊緣安靜聽着。
“保密。一旦宿主死亡,系統也就随之全盤崩壞,不複存在。”
“同樣擁有系統的反派當然也明白這些,所以他開始尋找我方宿主,之前殺害兩名1隊成員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隻要能殺掉宿主,讓另一個系統消失,就不會再有任何人能阻礙他了。”
“所以保險起見,宿主身份作為最高機密,不到萬不得已的程度是不會告知的。”
季淵知緊接着又問了另外一個重要問題:“在這裡被殺會徹底死亡嗎?還是能活着被送回原世界?”
其餘人的視線齊齊轉向半空中的大屏幕,顯然都急迫地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