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假裝一無所知,潛伏在暗處進行反向偵查伺機而動,同時每月仍然固定作案。
兩名1隊成員于上個月遭殺害,反派還在屍體旁邊用血畫了一個笑臉,寫下了一行字挑釁。
“歡迎新朋友。”
至此,我方系統和隊員身份暴露,局勢不利。
作為外勤調查人員,她們更容易被反派發現端倪查出身份。往後不僅要查反派,還要防備被暗殺。
燕逸岫腦袋有些昏沉,她關閉微系統,決定先睡一覺,别的事情明天再考慮。
起身時,短發随着身體的前傾也滑到面前,燕逸岫愣了愣,随即抓起一撮頭發伸到鼻尖使勁嗅了幾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還是聞到了一絲殘存的血腥味。
但她已經沒精力再洗一遍了,燕逸岫松開手讓頭發垂落回去,不再理會。
走回屋裡準備關上落地窗時,燕逸岫不經意掃了眼遠方,忽然停下了動作。
她再次推開窗走了出去。
遙遠的天邊挂了一顆星星,孤獨地亮着微弱光芒。
夜裡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時,虛拟通訊頁面自動跳了出來。
燕逸岫點開聊天框,喬琅的消息映入眼中。
“你睡了嗎?”
燕逸岫老老實實回複:“還沒。”
緊接着,視頻電話就毫無預兆地撥了過來。
燕逸岫瞬間吓得困意全無,頭腦還沒反應過來就條件反射慌忙把電話挂掉。
什麼情況?大半夜打什麼視頻,她們倆還沒熟到這種程度吧?明明連目光都沒對視過。
今天的驚吓實在是太多了。
喬琅又發了語音過來:“你怎麼挂我視頻?”
“……有什麼事你文字語音說都行,我不太習慣和人打電話。”
“我一個人害怕,睡不着,我要聽着别人的聲音才安心,打吧打吧——不會很久的,就一會兒,我有事想問問你。”
一向不擅長聊天的燕逸岫感覺頭更痛了,又不知道怎麼和不熟的隊友打交道,最後還是妥協了。
“那就隻打電話吧,不開視頻。”
“你叫燕逸岫,你是隊伍裡的哪個人?你和廖懷霖兩個名字我還沒對上臉。”
在燕逸岫還在糾結要不要開口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之類的話時,喬琅已經開始問問題了。
“短頭發的。”
“你們倆都是短發。”
“呃……”
“駝峰鼻還是尖眼角的?”
“啊?哦……尖眼角的……”
“我知道了,這下都認全了,我剛才在橋對面有看到你和季淵知,你不害怕嗎?離屍體那麼近。”
“還好,你害怕所以睡不着嗎?”
提到這個喬琅就來氣,手在被褥上用力一拍,咬牙切齒控訴:“才不止!測試的時候被黑影追着打,又看到了可怕的屍體,回家之後還被突然冒出來的鬼一樣的機器人吓個半死。”
“讨厭的系統!把我弄到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來虐待我!”
燕逸岫不會聊天,更不會安慰人,隻好幹巴巴地回了幾句“别怕”、“沒事了”之類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張嘴說什麼了。
說到自己傷心點上了,喬琅沉默幾秒,收起張牙舞爪的态度,低聲念叨:“我想回家。”
“我也想,我們早點抓到兇手,就能回去了。”
“我們真的回得去嗎?”
對面都快哭了,燕逸岫當然得說點讓人高興:“會的,會的,大隊長她們很厲害,之前找到了兩個相關嫌疑人,已經是有突破性進展了,我們跟着她們學習,肯定也能幫上忙。”
燕逸岫絞盡腦汁安撫了一會兒,總算讓喬琅打起了精神,語速恢複原本的輕快。
“不早了該睡了,可以跟你開着通話嗎?今天太害怕了,一個人不敢睡,有個電話連着也好,萬一我出了什麼事也能及時呼救,對吧?”
燕逸岫:“……”
姐,你是不是有點太自來熟了。
最後,她還是招架不住喬琅的糾纏,有種真的有人在拽着自己胳膊搖晃個不停的錯覺。
“行吧……”
兩人各自蓋好被子入睡。
黑暗裡的呼吸聲平穩綿長。
另一邊,黑暗中的氣息顫抖急促。
“快打電話……快打來……”
過了許久,屏幕上跳出了所期盼的來電顯示。
“喂?喂?你終于打電話來了,我已經照你說的把那個人引到指定地點了,你的手下全程監視着,也知道我從沒向任何人傳達過求救訊息,所以到底什麼時候能放了我家人?”
設備裡傳出的聲音不疾不徐道:“我已經放回去了。”
“那、那我呢?還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我保證過了,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絕對不會洩密的。”
“我當然知道,”對方似乎在笑,“不過,你的情況不同。”
“什麼?”
“你忘記了嗎?”
“……忘記、忘記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