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可以通過觀察來排除她們的嫌疑,同時也是一種保護。
誰也不知道反派會不會再次出手,将這場犯罪“圓滿”完成。
溫簌找到的第一個幸存者因為目睹兇殺現場而情緒崩潰,最初害怕不肯跟溫簌離開,被解救出來後來又隻願意與發現自己的人對話。
所以溫簌現在還在待在醫院裡和警方一起問話。
“其她幸存者差不多都休息了,想再詢問得等白天。”
“還有這項報告。”姜韫手指劃拉屏幕拖出另一份文件。
警方拿燕逸岫撿到的手槍做了槍彈痕迹檢驗,彈痕數據被丢進龐大數據庫對比,最後居然成功匹配上了。
是個讓大家想不到但也在意料之内的結果。
這把槍發射出的子彈彈痕與從先前兩名遇害的1隊成員體内取出的子彈彈痕相同。
的确是反派的手槍。
可他到底是如何脫身的?
這一疑問在燕逸岫腦海中不斷盤旋。
她在數面屏幕前踱步,不一會兒停下腳步,找到了她一直在意的那個幸存者。
“她不是還沒睡嗎?”
燕逸岫看了眼隊友,目光重新轉回正前方。
監控中的小女孩正一動不動盯着天花闆。
“前不久打給我的電話就是來說明她的情況。”
“這個名叫申天諾的孩子始終沉默,面對醫生和警察的詢問都完全不開口,連對視都不對視。”
警方聯系了她的親戚,得知申天諾原本就是比較孤僻寡言的性格,不怎麼與除父母之外的人交流,朋友也少。
醫生仔細檢查過,确認她沒有神經方面的損傷,推測是可怕的危險經曆導緻她暫時封閉,建起自我防禦保護。
燕逸岫邊聽翻資料邊踱步,過完一遍内容後她正好又回到了屏幕前。
姜韫問道:“不知道你會不會比較擅長處理這種情況?和你性子有些相似。”
“明天我可以試試。”燕逸岫點頭。
她沒有太大把握,但她确實想和這個小孩接觸接觸。
燕逸岫沒見過彭嵘的哥哥,之前本不太明白彭嵘的感受,但當申天諾進入她視線中時,她忽然有些懂了。
她親身感受到了遇見同類人時的心髒震顫,還有如同他鄉逢熟人般的感慨。
直到燕逸岫再次來到申天諾面前,這種感覺依然如初見般新奇。
燕逸岫獨自進入病房,沒有讓警員陪同。
她徑直走到窗邊的椅子坐下,倚着牆望窗外。
屋裡多了個人,然而申天諾仿佛看不見聽不見,眼珠子都不動,保持着盯天花闆發呆的模樣。
同樣的,燕逸岫不問案情相關也不閑聊搭話。
屋子裡靜悄悄的,明明是兩個沉默無話的陌生人,但氣氛卻不尴尬壓抑。
十幾分鐘後,申天諾漆黑的眼珠子終于轉動了,她的目光落在燕逸岫身上,又凝固了近十分鐘。
側坐着的燕逸岫察覺得到,但她假裝沒發現,隻以餘光暗中觀察。
“你在看什麼。”申天諾終于開了口,嗓音輕細。
“沒看什麼,我在神遊。”燕逸岫拖長語調慢吞吞回答。
“那你在想什麼。”
燕逸岫扭頭看向她:“我……應該和你想着同樣的事情吧。”
申天諾“哦”了一聲,注意力又回到蒼白的天花闆上,神思在那上面編着蜘蛛網。
燕逸岫忍不住瞧了眼被褥下的腿的形狀。
此前她還擔心這七個人的腿能否恢複,能否正常行走,會不會落個終身殘疾。
顯然她低估新世界的高科技水平,聽秦觀秋說她們這種傷勢兩周後骨頭就能愈合好全,重新變得生龍活虎。
“你救了我們。”申天諾忽然開口,沒有轉頭,好像在對着天花闆說話。
“這是我該做的。”
“謝謝。”
“不客氣。”
死闆的對話結束後,兩人再度沉默,各看各的風景。
不知過了多久,燕逸岫聽出申天諾的呼吸變得均勻平緩,走到病床邊時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燕逸岫小心翼翼為她掖好被角,離開病房。
完成第一階段的熟悉接觸後,燕逸岫風風火火穿過醫院走廊,準備按照計劃執行下一項任務。
“警官。”
燕逸岫繼續往前走。
“警官?警官?警、姐……恩人?”
燕逸岫又走了幾步,慢好幾拍才反應過來這是不是在喊她。
她轉頭,看到穿着病号服的衛崧站在不遠處。
他氣色比昨天稍稍好看了點,手上還插着針管,連着的一大袋營養液被小型無人機勾着飛在空中。
“我還沒問你名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喊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