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讀懂了她未問出口的疑惑,虞瓷笑了笑說道:“我不會認錯的。”
“唉,雖然我一點都不想認,恨不得把她們從我腦子裡徹底抹除,但很可惜血緣紐帶這玄乎的破爛玩意不是我能改變的。”
“雖然他改名換姓還整出完全不一樣的臉,但我就是一眼認得出那是我的便宜爹,哪怕隻是隔着屏幕。”
認完屍回到會議室後,虞瓷見到了等在這兒的林國的兒子。
對方臭着一張臉倚在桌旁打量進來的人,眼神輕蔑更深。
“哪來的地下城野人就冒出來認親?還不是圖我家遺産?以前沒見你來看看我爸,一到分遺産就急着跳出來了。”
虞瓷笑眯眯上下掃視打量他:“是啊,我當然着急,不急的話當初他偷走的我姥姥的錢不就進你口袋了嗎?”
“你!什麼偷,你别胡說八道!”
“吵死了,唧唧歪歪的,”虞瓷打個呵欠攤開手,“還錢。”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爸偷錢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爸沒偷錢?”
“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上趕着嚷嚷什麼?不會等警察查完結果?火氣這麼大,日子過得挺不順心吧?”
聽着虞瓷一臉打量可憐蟲的同情模樣啧啧個不停,對方氣得臉都歪了,胸膛起伏不定。
本想再說什麼,靠近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轉頭看清來人後他立刻面露喜色。
“老妹,你終于來了,”他大步上前湊近援助,指着虞瓷咬牙切齒,“就是這個癫女人,突然冒出來……”
“親子鑒定出來了?我看看。”林郁桑沒理會他,轉頭對穿着警服的安竹說話。
面無表情看完報告内容後她擡頭直視抱臂站在一旁的虞瓷,忽然綻開歡欣笑意,跨步上前一把緊緊抱住虞瓷。
“姐姐!”
保持戰鬥狀态蓄勢待怼的虞瓷被打個措手不及,低頭看看林郁桑的烏黑發頂,又愣愣移開目光轉向燕逸岫。
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燕逸岫心想,自己的驚訝可不比她淡,沒想到林家兄妹倆的态度差别這麼大。
林郁桑自個兒打破沉默,松手後退半步端詳虞瓷的容貌:“姐姐長得跟爸爸不像,還好沒繼承他的醜基因。”
長得和林國像的哥哥臉快要挂不住,嘴角連連抽搐。
“姐姐怎麼早沒出現?是爸爸不讓你來嗎?”
“不是。”
“喂老妹,她可是……”
林郁桑再次打斷他的話,皺眉瞥去警告眼神:“既然确定了也是爸爸的孩子,分遺産不是符合法律規定嗎?你多大了?能不能成熟點?”
虞瓷沒被她親切模樣搞暈,冷聲提醒:“遺産是遺産,偷我姥姥的那部分錢可是另外算的。”
感受到她的敵意,林郁桑沒畏縮,笑着拉起她的手:“當然當然,我明白,這些我們慢慢聊。”
“我高考完了,暑假時間很多,會配合警方調查處理好的,姐姐别跟我哥一般見識,他腦子有病。”
“哎!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見這邊情況還算正常,燕逸岫便暗中打個招呼悄然離開會議室,上樓前往專門分給行動組的綜合室裡整理線索資料。
雖然就算鬧大了她這張笨嘴也幫不上忙,隻能靠蠻力拉架。
燕逸岫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翻着本次兇案的受害者信息。
凝視着一張張現場照片,渾身忽然莫名透出濕淋淋的冰冷,像是回到風雨穿透身體的陰沉昨日。
和之前的受害者相同,這十名死者除了全為男性外沒有其它關聯,過着正常平靜的生活。
她在腦海裡對比着黑衣人和之前救昆隐棋時交手的那人的行徑,打電話給喬琅詢問幾個關于體态特征的疑問。
“有可能的對嗎?嗯,我覺得不太一樣,行之後你演示,我看得比較明白,我時間還不确定,那腿……”
正讨論着,室外一陣腳步聲鑽入左耳,由遠及近,由重到輕,最後停在門外,和其它路過的匆匆腳步聲不同。
燕逸岫心一緊。
“腿、腿痛得要死,昨天跑來跑去的,不小心扭了一下,本來覺得沒事,睡了一覺起來才發現會痛。”
話題急轉,喬琅心領神會,提高聲音抱怨:“你老是這樣不把身體當回事,早點回家塗藥啊,拖着拖着越嚴重了怎麼辦?”
“知道了知道了……”
還沒說完,敲門聲響起。緊接着大門開啟,阮景走進來,與屋裡唯一一人對視,頓了片刻後揚起溫和笑容。
“噢,我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