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葵從他身旁經過,他恍然察覺,立即将人叫住:“葵妹妹。”
“什麼事兒?”阮葵打着哈欠回頭。
元獻臉上多了些笑意:“窯做好了,晾曬段時日便能用了,妹妹今日下學後要不要去瞧瞧?”
阮葵拉了前席的墊子來,往他案邊一坐,雙肘撐在案沿上,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你怎的這樣快就做好了?”
“剛好沒事,昨日回去就弄好了。”他腼腆垂眸。
“行!那我下午去瞧瞧!”
“我下學晚些,你不如晚些來找我?”
“不用不用!”她擺着手起身,又将墊子踢回去,“荷生不是在嗎?我下了學就去,不礙事的,你安心上你的課。”
元獻原本想着能和她待一會兒的,可聽她這般說,卻不好再多嘴什麼,隻低着頭應:“好、好吧……”
阮葵半點兒沒察覺,高高興興回了自己的位置,待一下課又風風火火跑了,就像是那窯不是元獻做的似的,一點兒沒想起他來。
“走走走,我們去元獻那兒!”她叫上藕香便走。
藕香往學塾裡看一眼:“去元少爺那兒做什麼?他不是還要上課嗎?您這會兒去他那兒做什麼?”
“不用管他,我是要去他那兒看窯,又不需他跟着。”
“窯?什麼窯?昨日說的那個窯嗎?這樣快就弄好了?”
“對啊,他說的弄好了,也不知是不是托大,去看看就知曉了。”
藕香驚訝一會兒,道:“元少爺對小姐的事這樣上心,小姐不說要送何謝禮,謝字總是要說一句的。”
“噢,你說得也對,我明日就跟他道謝。”
“唉。”藕香無奈搖了搖頭,也不再白費功夫去勸了。
徑直到了元獻院子,跨進門檻,阮葵便到了自己家一般,往裡喊:“荷生!荷生!你們少爺做的窯呢?在哪兒?”
“就在那兒!”荷生也習慣了,跑出來給她指,“您怎的這會兒來了?”
“诶,這做的,還挺有模有樣的。”
就在院子開門的那面牆的牆角下,往上摞了兩層磚,磚上用泥蓋了一個小窯,看着像個小山洞似的,比一人環抱稍大些。
“這瞧着還沒幹呢。”
“那可不是,我們少爺昨夜忙活到快至子時才弄完,這會兒才過了多少功夫?自然是沒那樣快能幹,最好還是得用火烘幹,且還得等等呢。”
藕香心頭微動:忙到那樣晚,真是用心……
阮葵稀罕地看着窯,卻道:“子時啊,他忙到這麼晚,早上上課還那樣有精神,他還怪厲害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