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阮葵一口咬在了他腿上。
他低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将她扶起來,便聽她傻乎乎地笑:“被我騙了吧?我才沒有睡着呢。”
“好,你還沒有睡着。”他無奈笑笑,晃了晃她的肩,“那你快些起來吧,我送你回去,天都黑了。”
阮葵直起身,雄赳赳氣昂昂,拉起他便往前走:“我們還得去摸泥鳅呢。”
“我還以為你已忘了這茬兒了。”他嘀咕一句,跟着往前走,“到底哪兒有泥鳅?”
“前面湖裡啊。”
前面的确有一片湖,但在偏僻之處,離他那裡倒是不遠,隻是大約是想着天然出雕飾,沒有太過裝飾,瞧着就是片野湖,湖邊的蘆葦能有人高。
“那兒本就沒什麼人去,這會兒天又黑了,還是别去了吧?”他将人她攔住。
但阮葵也就比他稍矮一些,又比他結實,再加上喝了酒,一身的牛勁兒根本攔不住,硬是拖着他去了湖邊。
這三更半夜,哪兒有一點人煙,連燈也沒有,幸好是他從路上順了一盞燭燈,天上的月亮又明,還算是能看得清路。
“行了行了,都來過了,看過一眼便走吧,若真是要摸什麼泥鳅,不如明日再來?”他又勸。
“不行,我要去摸泥鳅。”阮葵挽了袖子便要往水裡去。
這哪兒還了得?元獻實在是無奈了,放了燭燈,将她打橫抱起,大步往自己院裡走。
她不肯,又扭又彈,元獻才覺着自己是來摸泥鳅的,已有些抱不住她了。
“葵妹妹!你别動彈了,一會兒我們要一起摔了。”他又是勸又是緊着手臂,步子能放多快就放多快,好幾次險些摔了,幸好回回都能撞上樹,才沒摔個狗啃泥。
一路折騰到院裡,他已是滿頭大汗,連聲招呼:“荷生!荷生!快将房門打開,床鋪收好。”
荷生跑了出來,瞧他抱着好大一隻,驚道:“葵小姐這是怎的了?”
“她醉了酒,你去将床鋪好,再去取些醒酒湯回來。”他倚在牆上歇了會兒,咬着牙一鼓作氣将人抱了進去。
“廚房說今夜園子裡在慶乞巧,多少會飲酒,早叫我們拿了醒酒湯來,就在房中放着呢。”荷生利落收拾好床鋪,快速又将醒酒湯拿來。
“好。”元獻将人放在床上,松了口氣,撐着床架子微微喘着氣,“你放在、放在邊上的櫃上,我一會兒喂她喝。”
荷生皺着臉瞧他,小聲道:“這葵小姐是比旁的姑娘們結實多了……”
“她這樣就很好,不容易生病,是我平日鍛煉不夠,才抱不動她。”他端起醒酒湯,摸了摸,覺着沒那樣燙,拿了勺喂她,“你再去她院裡跑一趟,跟藕香說她在我這兒,叫她們來接,免得她們找不到人心急。”
“是,我這就去。”荷生快步跑了出去,出了院門卻停下了,心中隻想着,這好不容易有相處的時候,他不如慢點兒去,還是他聰明。
元獻哪兒想那樣多?真是怕藕香她們找不到人會着急,這會兒正在試着往阮葵嘴裡喂醒酒湯呢。
“葵妹妹?”他輕喚幾聲,沒見人應,隻能拿着勺往她嘴裡灌,可醒酒湯還沒喂進去,人突然瞪大了眼,吓了他好一下。
“嘿嘿。”阮葵彎着眼傻笑。
元獻隻剩無奈,笑着道:“醒了就将醒酒湯喝了,省得一會兒頭疼。”
“什麼?”她撐起身,已是什麼都分辨不清了。
“醒酒湯!”元獻笑着高聲應,直接将那勺醒酒湯塞到她口中。
“好喝的!”她眼一下亮了,接過他手中的碗一飲而盡,“真好喝。”
元獻笑着摸摸她鬓邊的碎發:“那樣兩口酒就醉了,還說我不成,到底是誰不成?醉得這樣厲害,還認不認得我?”
“元獻!你叽裡咕噜說什麼呢?”她一點兒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臉在他手心裡蹭了蹭,滿臉嚴肅地看着他,“呆子,我有一個計劃,你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