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洗了臉,轉頭看。
“說那邊都收拾好了,小姐今兒要是起得來,若是想去,随時恭候。”
她一垮臉:“我才不去呢!”
沒等藕香勸,她洗漱完,吃了飯,帶了東西,看着是要往外走。
藕香故意打趣:“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她抿了抿唇,不滿道:“去那呆子那兒呗,不是你方才說的?”
藕香掩唇笑了笑:“要奴婢跟着嗎?”
“不用不用。”阮葵擺擺手,快步跑了。
元獻正在院子裡背書,她剛進門就聽見了,趴在影壁往裡探頭探腦,都不好意思進去了。
可她腦袋一伸出去,便被人瞧見了。
“葵妹妹?”元獻歪着頭看,“你在做什麼呢?”
阮葵被逮住,有些不自在,拽了拽上衣,又扯了扯袖子,慢慢悠悠走出來:“你不是在讀書嗎?”
“無妨的。”他笑着迎過去,“快來吧,柴火都給你備好了。”
阮葵瞧一眼窯邊的柴堆,一下笑起來:“我帶了個先前捏廢的泥人來,正好試試。”
元獻随手将書冊放在雜物房的窗台上,坐去了她身旁,又是添柴又是燒火,看得荷生直搖頭。
“這樣将火燒起來,再一直往裡添柴就行了。”元獻将柴火堆好,偏頭看她,“你現在要捏泥人嗎?其實我還挺喜歡泥人的,你現在做的話,能給我講講嗎?”
“你真喜歡?”她偏頭回眸。
“自然是真的,我研究泥人很多年了,你這個泥人是陶的吧?需高溫才能燒成,我這窯還是專門按照燒陶的窯做的。”
呸!什麼喜歡陶人許多年了?明明是惦記人家姑娘許多年了,得知人家喜歡泥人,專程看了好些燒陶、捏泥人的書。
荷生也不想在這兒顯眼了,高喊聲:“要到中午了,我去取飯,也将葵小姐的取來?”
元獻未答,看向阮葵。
阮葵倒随意:“對對,将我的也取來,我就在這兒吃了。”
元獻悄悄揚了揚唇:“你要吃些茶水點心嗎?我去取一些來,你邊吃邊跟我講泥人的事,可行?”
“點心就不用了,一會兒要吃飯了。你給我端些茶水來,要是有南瓜子就更好了。”
“自然是有,我這就去拿。”
元獻端了茶水瓜子來,安靜聽她說。
她本就不是什麼沉穩内斂的性子,平日裡就喜歡捏泥人,可找不到一個欣賞的人,都以為她不務正業,今日遇到一個喜歡的,即使是元獻這個呆子,她也能滔滔不絕,就連吃飯時都停不下來。
别說,元獻雖呆,有時也挺聰明的。她說什麼元獻都接住,還句句都能說到她心坎上,簡直滴水不漏,要不是看天色晚了,她都不想回去。
“就是這窯該如何?還得燒一會兒吧?”
“小姐放心,小的盯着就成。”荷生及時出聲,“總歸小的從前也是守過夜的,不在乎這一夜。”
“行!那就多謝你了,我這出門走得急,身上也沒帶銀錢,改明兒一定給賞錢,我若是忘了,你可得提醒我。”
荷生連連作揖:“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那我就先走了。”阮葵整了整衣袖,擡步往外走,“你們就不必送了,這會兒天還大亮着呢。”
話是這樣說,元獻還是往外送了幾步:“下個月我便要參加院試了,不知葵妹妹是否願意送送我?”
阮葵瞥他一眼:“你不識路?”
他噎了好一下,道:“不是不認識路,隻是旁人都有兄弟姊妹相送,我沒有,故而想讓妹妹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