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姑娘說得有理。”
武兮楓、方圓兩人同聲道出了兩個想法。方圓自然要以王上的安危為主,武兮楓則更願意跟在清兒身邊護她周全。
“人我就不要了,給我匹馬吧。”程澄拒絕道。
“清兒這話的意思,是說我還不如一匹馬有用?”武兮楓不樂意了。
“論速度與承重量的話,的确是……”
“……”
“好啦,開玩笑的。總之,不必跟着。”程澄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想去南都城,真讓人跟着,豈不是真得去那兒不可。
她盯着東方莫離,眼神似在說,你再讓人跟,我要生氣了。
“罷了。方圓拿些銀兩給清兒。”
“這個好,盤纏還是要有的。”她樂呵呵地應道。
“什麼時候走?”
“天亮就出發。”
“好。軍務繁忙,我……就不送了。”
“你忙你的,等你得勝歸來,給你慶功。”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程澄拿了滿滿一荷包的金銀心滿意足地離開。武兮楓提着燈送她回去。
等人都走了,方圓不解問道:“大敵當前,王上為何想讓武兮楓跟她走?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是保護王上不可或缺的戰力。還有姑娘,更不該讓她走,她擅武擅醫,亦是難得的助力。”
“她隻有離開孤的身邊才能平安。”
“那王上的安危當如何?”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依屬下看,王上何必一廂情願,您貴為傲天國的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
“方圓!你膽敢再多說半個字!”東方莫離盯着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屬下不敢。”
“出去!”
“是。”方圓不敢再說,轉身麻利地走出營帳。到了外面,吓得連忙拍了拍胸脯,王上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真是駭人。
翌日天蒙蒙亮,東方莫離從睡夢中驚醒,大汗淋漓,“方圓方圓”,他急道。
“王上怎麼了?”方圓守在帳外沖進來。
“清兒呢,她在哪?”
“這個時辰姑娘該走了吧?王上做噩夢了?”
“你去看看,她在不在?”
“是,屬下這就去,王上别急。”方圓不明就裡,快步往軍醫住的營帳趕。
武兮楓住在旁邊的帳篷裡,聽到王上的聲音,趕來時,方圓已經去找清兒了。
“王上出什麼事了?”
“昨夜你平安送清兒回營帳了?”
“是啊,看着她進去,屬下才回來。王上怎麼了?”
“沒什麼事,做了個噩夢吧……”
“王上不會是夢見清兒了?”
東方莫離沒應,伸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回想夢裡的場景,仍然止不住膽顫心驚。
這個夢他之前有做過,不過是很模糊的感覺,但這次夢裡看到的畫面真實無比——他與清兒墜入那萬丈深淵。
“可是清兒要走了,王上擔心?依屬下看,清兒留在這兒的确不安全,離開戰亂中心反而比較好。再說那個叫雲起的東洋王,看着就不懷好意,清兒遠離此地,王上該放心才是。”
“沒錯,你說得對。清兒不在孤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東方莫離安慰自己道,最後喃喃地道了一句,“隻要她不在我身邊……”
“屬下打盆水來,王上先洗漱一番?”
“去吧。”東方莫離伸手到脖頸間,汗涔涔的,他随便擦了兩下,撩開被子,下床拿了套幹淨的衣裳換。
待武兮楓打來清水,洗漱過後,他的心微微平穩下來。方圓此時正好回來,帶來清兒與程實已經離開的消息。
“離開便好”,他如此想着。
“王上,王上可醒了?臣有十萬火急的要事。”趙強在營帳外焦急地詢問道。
“進來吧。”
“王上,大事不好了。崔将軍傳消息來說,’邊境破了……’”
“邊境怎麼會破,半數兵力可都在那。”
“這是崔将軍讓人快馬送來的消息,王上請閱。”
東方莫離抖開草紙,快速浏覽上面的内容,短短幾行字,他硬是看了兩三遍,一顆心如墜深海。
東海岸淪陷、錢良叛變,這幾個字無比放大地顯現在他眼前,眼睛仿佛被墨字浸染,恍惚間沒站穩踉跄着抓住了桌沿,差點摔倒。
“王上。”方圓眼急手快扶住他。
“孤沒事。”他擺擺手道,“送消息的人呢?可還在?”
“回王上的話,他在帳外候着。”
“讓他進來。”
“你進來吧。”趙強向門外喊了一句。隻見一名渾身灰突突的士兵走進帳内,足見趕路之艱辛。
“小人參見王上。”
“起來回話,孤有話要問。”
“是。”
“墨月國突襲之事,你了解多少,說仔細點。”
“小人是崔将軍帳下的,之前的事不了解,但錢校尉……一事算是知道。”
“說。”
“那日崔将軍收到翊王殿下親筆手書,得知東海岸被墨月國偷襲,因無其他兵力可派,殿下隻能從邊境調兵,所以來書通知将軍加強邊境防守,不能讓他們鑽了空子。
“當日将軍就派人通知各處駐軍。不想十日後,将軍收到了殿下調去馳援的其中一位校尉舉兵投靠辰清王的消息。那人正是錢良,他與辰清王合力擊敗其他援兵,啟程往西。
“将軍不敢擅自離開邊境,隻得分出一萬五千兵馬支援,又從其他駐地分别抽調部分兵力。墨月軍原有五萬算上叛軍兩萬,目前已有七萬人。
“将軍費力湊了五萬人,怕抽調再多,邊境有風險。所以特派小人前來,希望王上能分兵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