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進院子的沉思殿雖小,但殿門前的守衛倒不少,他們看見皇帝紛紛跪地迎接。
皇帝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出聲,然後指指殿門。
為首的禁軍明白過來,輕手輕腳的打開殿門,然後恭恭敬敬的請皇帝陛下他們進去。
邱芮穎也放輕腳步,進門之後,他看到内殿的大門敞開着,殿内正中跪着一個人。
那挺直的後背,一看就是樊邺欽。
皇帝隻是欣慰笑笑并不說話,邱芮穎他們誰也不敢開口,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面壁思過的樊邺欽。
似察覺到身後的異樣,樊邺欽扭頭後看,驚訝不已。
他跪着轉身,朝皇帝磕頭,“父皇。”
皇帝本來微笑的臉皮立刻轉冰,“起來跟朕走。”
“是。”樊邺欽慢慢站起來,揉揉跪麻的膝蓋,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
看他如鴨子一般的步伐,邱芮穎沒忍住,噗呲笑出聲來。
“九公主笑什麼?”樊邺欽不知她為何發笑。
“沒什麼,想笑而已。”邱芮穎斂了笑意。
她總不能說笑他被罰跪,走起路來像鴨子一拐一拐的吧。
皇帝注意到了九公主臉上忍俊不禁的模樣,他懲罰自己的兒子,九公主怎麼這麼開心?
欽王是她闆上釘釘的夫君,她應該心疼才是。
皇帝越看越覺可疑。
邱芮穎也察覺到皇帝投來的疑惑視線,雖然隻有那麼一瞬,但還是被她發現了。
她隻是看到好笑的就沒忍住,怎麼就引起皇帝的懷疑了呢?
他不會是發現她不是真正的九公主吧?
在皇帝帶領着他們去養心殿的路上,邱芮穎一直注意着管理面部表情,生怕被别人察覺她是替代品。
走到養心殿門前,皇帝猶豫了片刻,轉身對邱芮穎說:“朕要處理一些家務事,九公主就先在殿外等候吧。”
家醜不可外揚,邱芮穎當然知道皇帝要面子的心思,于是停住腳步,擠出笑容,“是,芮穎遵命!”
同她留在原地的還有雷稷和梁振延。
這時康公公走過來,“九公主,這裡有一間偏殿,還請九公主移步殿内安坐。”
邱芮穎看到遠處斷斷續續走過來的大臣們,也覺得立在皇帝的養心殿前有點不合适,“多謝康公公!”
“九公主客氣了,請!”
邱芮穎帶着雷稷和梁振延跟着康公公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康公公給她倒了茶就退了出去,邱芮穎一連飲了半壺茶,仍然不見養心殿裡有任何消息。
茶水喝多了,她有些坐不住,“稷叔、振延,你們可知道這裡的茅廁在哪兒?”
由于之前和樊邺欽入宮次數較多,雷稷相對熟悉偏殿的布局,“九公主,請随我送來。”
兩人剛出殿門,就看見魯玄一臉苦惱的從養心殿裡走出來,邊走還邊垂着頭唉聲歎氣的。
雷稷迎上去,“魯統領,你不是出宮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魯玄重重哀歎一聲,看看左右守殿的禁軍,這才壓低聲音道:“雷先生,你有所不知啊,大皇子的曾祖父一家還有他的表親一家裡是什麼證據都沒有搜到,陛下限令我一個時辰内必須找到證據。”
“魯統領可方便透漏他們在哪個洲,還有那兩人的名字,看我能不能幫上點忙。”
“沒什麼不方便的,他們都在文竹洲上堂郡闫寨,一個叫闫啟,另一個叫範若辰。”魯玄眼下真不知怎麼辦才好,他把人家家裡都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那些關鍵證據。
雷稷自腦海中搜尋一番,“那闫啟是闫響的兒子,而範若辰則是苗貴妃的表外甥。”
蓉妃和苗貴妃兩家還有些拐彎的親戚,魯玄驚道:“正是,雷先生可有什麼主意?”
“闫響如何了?”雷稷不答反問,自上次一别之後,他聽說倒在地上的闫響被人給救了。
“他的傷口不算太深,還在恢複中,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看來是殺手手下留情了,“既然他沒有生命危險,魯統領再去他兒子家搜東西,萬一還是找不到證據,那他闫響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雷稷提醒道。
“還請先生給出出主意。”魯玄急得直搓手。
正當雷稷思慮許久準備回答時,被聽到他們對話的邱芮穎給叫住,“稷叔,本公主有事要問你。”
雷稷匆忙走到九公主身邊。
“你們琅玕國有幾個闫寨?”
“據我所知,就一個。”
聽到想要的答案後,邱芮穎心底久藏的怒氣就湧了上來,上堂郡闫寨是她重生第一世和第二世生活過的地方。
那裡盛滿了她的痛苦回憶。
闫啟?這個名字她曾經聽第一世的父親提起過,沒想到他卻是闫響的兒子。
“稷叔,這個闫啟你是否了解?”她第一世的小商賈父親曾經說過,他做生意所賺的錢都得交給這個人一半,邱芮穎想要知道這個闫啟究竟是個什麼人物?竟能讓她那個不可一世的爹爹怕到如此地步。
雷稷沒想到九公主會對闫啟感興趣,“他這個人啊,掌管着整個上堂郡的生意,家裡小妾一大堆,噢,對了,其中一個小妾名叫羅霞,據說這個小妾現在最為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