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間,一道破水聲響起,宛若驚雷引起了蟲族們的注意,他們下意識看向那個深潭入口,卻見水面之上波光粼粼,紋路一點一點蕩開。
有什麼東西闖入了!
意識到這裡,蟲族紛紛拿起手中武器,警惕地環顧四周。
“咦?”
其中一個蟲族在搜尋異常期間發現了鑲嵌在頭頂洞穴之上的深紅物質,以他的視線,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身上宛若熔爐般猩紅凸起的血管。
盡管它一動不動,可他莫名感覺自己被盯上了。
野獸蟄伏等待着露出獠牙,而他這個獵物卻全然不知。
他還想看得更仔細一點的時候,頭頂那如血肉般略顯扭曲的怪物猛的撲到他的身上,軀殼猶如透明的水不斷滲透進他的軀殼,輕而易舉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們身側的同伴已悄無聲息被寄生了。
當那男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看見了手臂,看見了蟲母身邊蟲族同樣的軀殼。
“他”隐秘的勾起唇角,猙獰潛伏的野獸發出了無聲的笑,尖銳的犬牙在口中一閃而過,詭谲而又隐秘。
被寄生的蟲族向前走了一步,然後撲通一下,以頭搶地。
蟲族:?
同伴們回頭看着被寄生的蟲族,頭頂也緩緩冒出了一個問号。
“諾爾諾德,你沒事吧?”
“可是發生了什麼?”
同伴們紛紛圍了過來。
“諾爾諾德”渾身僵硬的看着這群陌生的蟲族,隻覺得汗毛豎起,宛若驚弓之鳥。
同伴們注意到這一幕,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追問之下,“諾爾諾德”才用嘶啞的聲音指向頭頂:“我……沒事……”
“就是……被……頭頂的水滴吓到了。”
小怪物努力讓自己和這群蟲族一樣,甚至翻閱軀殼原主人的記憶,用自己不熟悉的話語,試圖隐藏自己的身份。
同伴們沉默兩秒。
就在小怪物渾身發毛,無聲無息從軀殼中鑽出幾條猩紅尖銳的觸手之際,同伴們又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就這?”
“區區一滴水就能把你吓成這樣?”
“你也太遜了吧?”
“沒事就行,趕緊起來,我們還要繼續巡邏。”
聞言,小怪物緩緩縮回伸出的觸手。
他起身,跟在這群蟲族背後,觀察着這群蟲族的走路姿态,慢慢的,一點點糾正自己的軀殼,直到徹底熟練。
等到同伴回頭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如同正常蟲族一樣可以走路了。
無蟲知曉,一個未知的存在已悄無聲息的潛入基地。
涅索西走出猩紅蚰蜒的駐地,回頭看了眼面前的巢穴建築,那是一個巨大的,宛若溶洞一樣的住所,裡面是密密麻麻的小房間,隻有中間那扇門,才住着基地的首領拉斐爾。
他尋求拉斐爾的幫助,卻被他拒絕。
當然,這一切早在涅索西的預料之中。
實際上,這次前來,涅索西真正的目的,隻是為了記下猩紅蚰蜒的駐地巢穴地圖。
他記下地圖,剛回到蝶族駐地,就被梅菲爾德叫到身邊。
作為蝶族的首領,梅菲爾德清楚知道每一位蝶族同伴的動向,對于涅索西找拉斐爾尋求幫助的事,他非常不解。
“為什麼你不來找我?”
梅菲爾德看着面前的同族。
實際上,涅索西的年紀比他還大,因為他是出生在後百年的蝶族。
他不能理解涅索西的行為。
涅索西擡眸,動作緩慢而又優雅,宛若山巅之雪緩緩融化一般。
梅菲爾德也很優雅,但他的優雅更像是貴族,一舉一動都透露着矜持與貴氣。
涅索西回答:“我找他,是被動。”
“你找我,是主動。”
梅菲爾德驚奇地看着面前的涅索西:“所以……你找拉斐爾的最終目的,其實是找我?”
“如果你主動上門,就意味着你是在求人,可若是我主動找你,便是我求你……”
真是聰慧。
他沒想到,在野外生活這麼長時間的蟲族,居然還能擁有如此敏銳的思維能力。
“行吧,你确實成功了。”
“現在是我有求于你。”
梅菲爾德非常淡定:“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找拉斐爾,是為了什麼?”
“總不能是為了你們身邊那個失蹤的小未成年吧?”
聞言,涅索西瞳孔一震。
“可别這麼看我。”
梅菲爾德笑:“你們以為……自己把他藏得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