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拾秋又一次駕車前往自由區,準時在9點趕到了天宮酒店。
大老遠,周拾秋就望見庾林跟個假人模特一樣站在酒店大門口。
倒不是因為庾林樣貌太過出衆,而是能有這種顯眼包打扮的人,周拾秋覺得除了庾林,整個陵滬市找不到第二個。
今天庾林穿得不那麼休閑,西裝筆挺,搭配上他令人眼饞的好身材,雖然平添了幾分生人勿近的霸道感,但是不得不說,别有一番風味。
可問題是穿着一身帥氣西裝的庾林,依然是圍巾擋臉,手套遮手。
周拾秋有些抗拒将車開過去,可庾林已經認出她的車,還沖她招了招手,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周拾秋竭力将頭壓低,将車停到酒店門口,招呼庾林上了車。
庾林剛一關門,周拾秋就一腳油門逃離現場。
“庾木木……你是準備搶銀行,還是怕冬天的太陽曬傷你嬌嫩的皮膚?”周拾秋不留情面地諷刺道。
“上班。”
庾林冷淡地回答,說着指了指導航儀,補充一句,“态宇仿生科技。”
“呃……這身打扮是你們公司傳統?”
周拾秋不停地通過車内後視鏡偷瞄着後座的怪人。
庾林被她盯得有些心煩,将圍巾和手套一一摘除,反問:“你猜有沒有可能是我個人需求呢?”
周拾秋腹诽:“什麼變态需求……”
庾林并不解釋,隻輕描淡寫地說:“今天保镖任務繼續。”
周拾秋清了清嗓,臉上難掩笑意,聲音也随之變得溫柔,“是不是通過我昨天的表現,發現了我身為危代人的真實實力?”
說罷,周拾秋一臉期待地望着映在車内後視鏡中的男人。
庾林視線落在窗外,漫不經心地回答:“做這麼久危代人,居然沒人給你差評,真稀奇。”說話時,他轉頭看向前方,而此刻周拾秋正扭過頭來怒瞪他,兩人的視線恰好撞上,于是他厲聲命令道,“看路!”
周拾秋心塞地收回視線,氣呼呼地回怼:“你活這麼久都沒被打死,也挺稀奇。”
“謝謝關心,我平時不出門。”
庾林并沒有被這句話激怒,軟綿綿地回應道。
周拾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那種跟人說話永遠對不上頻道的無助,千言萬語擠在喉嚨裡,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終隻有五個字從牙縫中擠了出來:“你高興就好。”
庾林一直盯着周拾秋的眼睛,看着對方從欣喜到失望再到放棄,他為捉弄成功而竊喜,滿意地揚起嘴角,轉頭望向窗外。
“上班要遲到了,烏鴉小姐。”
冬日的陽光無論如何炫目,也不會讓人覺得灼熱難耐,它隻會适量地為這世間的清冷點綴上幾分溫度。
庾林很喜歡這樣不具攻擊力的陽光。
或許因為他體驗過心寒,所以總想得到些溫暖,卻又害怕會被灼傷。
他可以看到世人心中的欲望,這是他一直隐藏的秘密。
讀心。
這異能很好用,他可以輕松讀懂客戶心中所求。
然而這異能也帶給了他注定孤獨的一生,如同詛咒一般。
他不能與異性接觸,隻要稍微的皮膚碰觸,都會令他心髒超負荷,任何一次不小心,對他來說可能都是緻命一擊。
他總能聽見一個聲音說:“這是對你的懲罰!”
直到眼前這個女人出現,當那隻柔軟的手拍打着他的臉頰,沒有死亡的威脅,也沒有死神的低語。
内心深處一個聲音呢喃:“你屬于她。”
這聲音讓他反感,而女人眼中也流露出對他的厭惡。
可是,他從女人眼中看到的欲望實在讓他哭笑不得——征服與占有。
這個奇怪的進化者,腦子裡不是充斥着如何殺掉他,就是隐藏着如何推到他的想法,卻讓他看到了一抹光。
一簇可能帶給他久違的溫暖,卻同時也可能将他燒成灰燼的火焰。
讓他既排斥提防,又好奇靠近。
他明明想要遠離這個麻煩,可當麻煩不停攪亂他一成不變的生活時,他一次又一次選擇了妥協。
因為她的出現,讓他帶着糾結的情緒,探索着走出了自我保護又與世隔絕的房間,讓他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或許他也能活得跟普通人一樣。
“到了,老闆!”
前方傳來周拾秋懶洋洋的聲音,庾林的思緒被拉回,他才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态宇仿生科技大樓的門前。
“開到地下停車場,你得跟我一起上樓。”庾林習慣性地給出指示。
周拾秋臉上閃過一絲不爽,沒說話,将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然後跟在庾林身後進入了這棟神秘的大樓。
周拾秋沒有過職場生活,一畢業她就選擇與齊绮一同創業,開了花店。
并不是有多想創業,隻是因為她特殊的身份,遠離人群,減少潛在的危險,僅此而已。
所以跟在庾林身後的周拾秋對樓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心。
她一路走,一路看,井然有序的辦公環境,從未見過的設備,穿着制服的員工,一切在她眼中都是新奇的符号,總能引起她沒見過世面的感歎。
而與她擦肩而過的人,無一例外頻繁回首,異樣的目光,交頭接耳的議論,不止對庾林,更是對她。
“什麼情況?這人誰啊?敢在這個時間點大搖大擺來公司?”
“噓,定制仿生設計部門的總監,你想被開除?”
“這麼帥的高管,我怎麼會沒印象?”
“哼,一年都出現不到兩回,能見到一回就算中了頭獎!”
“總監身後的守舊者是誰?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