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周拾秋作出總結陳詞:
“庾木木,你難道是因為被桑同學拒絕,才有了心病?”
庾林一臉難以置信。
何洲若有所思,不一會兒,恍然大悟般,一拳捶在手掌上,驚呼:“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因為五年前那件事,受了什麼刺激呢……”
正當周拾秋和何洲想要就此事進行深入探讨時,房間内響起庾林寒氣逼人的逐客令:“你們倆,都給我出去。”
康管家聞聲而動,臉上堆着溫和的笑,手上卻不客氣地推着二人往門外挪去。
何洲頻頻回頭:“小舅舅,不至于啊,大家理性讨論,别發脾氣嘛……”
周拾秋嘀咕:“看來被說中,惱羞成怒了……但是,能不能先告訴我桑同學什麼樣啊?”
就在吵嚷聲中,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康管家推着周拾秋和何洲走到門邊,打開房門,隻見房間外站着張醫生。
四人面面相觑,愣了一會兒。
最終,康管家率先打破了沉默,和善詢問:“張醫生來巡房?”
張醫生點點頭,又看向了一旁略帶情緒的周拾秋和何洲,笑着問:“這是怎麼了?我來的不是時候?”
周拾秋靈機一動,癟嘴抱怨道:“還不是庾先生,嫌我們太吵了,要趕我們出去。人家天還沒亮就起來,做了兩個小時妝造,不喜歡就算了,還趕我走,哼……張醫生,你給評評理,庾先生還想明天一早出院,回家休養……說得好聽,不就是不想見我、我們嘛……”
這句話一出,整個場面冷卻下來。
房間裡突然沒了聲音,與走廊裡的熱鬧形成強烈對比。
何洲有些緊張,悄悄在身後拉了拉周拾秋的衣服,笑容僵在臉上,他自然知道周拾秋在胡說八道,可他更擔心的是這種謊言會被庾林無情拆穿。
康管家一臉疑惑地望着周拾秋,不明白周拾秋究竟在說什麼。
周拾秋隻能偷偷用眼神示意,祈禱康管家不要多嘴。
張醫生聞言,微微皺了皺眉,表情有些許不自然,可很快被笑容掩蓋,他氣定神閑地踱步進了房間,一邊走到床邊給庾林做檢查,一邊關心道:“怎麼這麼着急出院?自己的身體,還是謹慎些好。”
此時,所有人都聚焦到庾林身上,特别是周拾秋,已經做好隻要庾林不配合就打斷庾林的準備。
片刻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庾林輕聲開口:“哦,這裡總會有人來打擾,還不如回酒店安心,至少前台就能幫我攔下拜訪者。”
庾林竟然順着周拾秋的話說了下去,這讓周拾秋和何洲都松了一口氣,二人相視一笑。
“作為主治醫生,我并不建議你現在就離開醫院。”張醫生态度不算強硬,隻是好言相勸。
可庾林的語氣就明顯帶着不容置喙的決絕:“明早我會讓康管家辦理出院手續,之後有什麼事,就需要張醫生親自登門了。”
沒有周拾秋預想的阻攔,甚至連多餘的勸說都沒有。
在庾林心意已決的告知後,張醫生順從地點了點頭:“嗯,這是自然。”
這态度着實令周拾秋摸不着頭腦,似乎一切都是庾林說了算,根本沒人敢反抗他的意志。
一開始,周拾秋撒這個慌,不過是想讓張醫生有點緊迫性,至于最後的結果,就算是被張醫生勸服也無所謂,對于周拾秋來說,這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誰知,最後還真發展成庾林明早就要辦理出院。
當然,這個結果對周拾秋來說,算不上壞事。
她需要趕在褚成舟調查她前,将這個案子徹底終結。
張醫生檢查完庾林的身體後,安靜地準備離開,走到門邊又對周拾秋和何洲說:“你們也别打擾庾先生了,他的傷勢确實需要靜養。”
“哦……”何洲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轉而對周拾秋說,“走吧,先回對面房間,我再幫你研究一下妝容問題。”
周拾秋一臉惋惜地回頭望了望病床上坐着的人,唉聲歎氣地跟着何洲走出了房間。
當三人離開房間,康管家鎖上了房門。
周拾秋指了指對面的房門,對何洲說:“要不你先回房等等我,我有點事想跟張醫生聊聊。”
何洲點了點頭,獨自一人回了房。
“怎麼了?周小姐有什麼想問的嗎?”張醫生笑容滿面地開口。
周拾秋東張西望,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扭捏道:“這裡不太方便,要不去張醫生的辦公室?”
張醫生點了點頭,擡手示意周拾秋跟他走。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身後房門突然打開,康管家緊追上前,遞給周拾秋一件外套,并小聲說道:“庾先生讓你穿上。”
周拾秋一時有些不懂,庾林這又是唱的哪一出,但她虛僞地笑着接過那件對她來說過于寬大的外套,一邊披到身上,一邊念叨:“真是給一巴掌,再送一顆棗。”
一旁的張醫生見狀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看着周拾秋随張醫生離開20層走廊後,康管家才回到房間裡,一臉嚴肅地向庾林彙報:“周小姐随張醫生下樓了。”
“看來他們都準備行動了……”庾林一臉陰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