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低語聲中,周拾秋擡起手來,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正被她握在手裡。
庾林心頭一緊,想要起身避讓,竟有些腿軟,雙腿就像失去了控制一樣,他隻能癱坐在床邊,眼睜睜看着周拾秋舉起刀,一步步向他靠近。
周拾秋臉上露出猙獰的笑,神神叨叨地嘀咕着:“你怎麼可以不喜歡我?我不是你的玩物!”
随着一聲嘶吼,周拾秋高舉着刀沖上前,用盡全力向庾林刺去。
幸好求生的本能讓庾林回過神,他反應神速地抓起枕頭擋下了這一刀。
刀刃穿透枕芯,刀尖刺穿枕套,距離庾林的臉,隻有一掌的距離。
動作太過用力,腹部感受到強烈的拉扯感,一陣陣痛感刺激着庾林本就緊繃的神經。可他現在根本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用力轉動枕頭,帶着水果刀偏離原本軌迹,下一秒,脫離了周拾秋的掌控。
庾林調轉方向,用力一揮,枕頭連帶着水果刀便飛了出去,落到了窗邊角落裡。
趁着周拾秋愣神尋找兇器的間隙,庾林一個翻身,躲到了床的另一邊,與周拾秋隔床對峙。
然而,這樣的動作,注定拉扯到腹部舊傷,庾林的衣服上又隐隐染上一絲殷紅,并緩緩向四周擴散開來。
庾林咬着牙,嘴唇和面色一樣泛白,豆大的汗滴從鬓角滑落,連帶着呼吸聲也變得沉重起來。
周拾秋沒有立馬靠近,而是仔細觀察着獵物,盯着庾林的一舉一動,毫無理智地威脅道:“想跑?又想推開我嗎?别做夢了,我絕不會放過你,我得不到的,誰也别想得到。”
庾林一邊喘着氣,一邊思索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從周拾秋的眼中沒有看出殺意,可周拾秋的行為又打消了他的天真想法。
因為這裡超絕的隔音效果,房間裡的動靜絲毫沒有驚動門外保镖,庾林簡直覺得這間病房才是最佳殺人場所,不禁有些無語。
周拾秋看了看廚房,然後轉身去拿新的刀具,就在這一瞬間,為庾林創造了逃跑時機。
庾林迅速繞過病床,朝着房門狂奔而去,周拾秋立馬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刀具,轉而沖向庾林,并高聲吼叫着:“站住!”
伴随着尖銳的叫聲,周拾秋揮刀向飛奔中的庾林砍去,刀刃有驚無險與庾林擦身而過。
一擊未中,周拾秋又伸手試圖抓住庾林,可惜晚了一步,庾林已經成功脫離了她的攻擊範圍。
幾秒後,庾林跑到門邊,一伸手,抓住了門把手,隻需要輕輕扭動,便可開門逃生,而門外的保镖會制服周拾秋。
一切本應如此,可握着門把手的庾林突然産生一絲猶豫,他擔心就此開門,周拾秋必然會受傷。
就是這片刻的猶豫,周拾秋追了上來,一刀自上而下,狠狠劈向庾林面門,這一次,庾林根本來不及閃躲,隻能擡手擋住腦袋。
千鈞一發之際,握在庾林手中的門把手自己動了,房門推着庾林後退,然後這一刀精準地落在了門闆上,兩者發出共鳴,産生震動。
這次徹底驚動了門口保镖,與此同時,對面房門開啟,何洲一臉震驚地叫喊道:“出事了,快報警。”然後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搶在保镖前進了屋,徑直将周拾秋撲倒。
周拾秋嘴上叫喊着要殺了庾林,被何洲壓在地上張牙舞爪,接着何洲一記手刀落在周拾秋的後脖頸上,周拾秋就此暈了過去。
房間裡終于恢複了原有的平靜。
還沒動手的保镖見狀有些懵,就像是剛看到了小火苗,就有人提着滅火器出現,及時将火撲滅。什麼功勞也沒立下的保镖,隻能被動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這場刺殺在瞬息間落幕,走廊上聞聲前來看熱鬧的人,門口打着電話呼叫警方的保镖,全都一頭霧水。
不一會兒,康管家回來,看着地上暈倒的周拾秋,和守在周拾秋身邊一臉得意的何洲,還有不知所措的保镖,以及面色鐵青呆立在門邊的庾林,整個人都不好了,轉身就給張醫生打了電話,讓他趕緊來看看庾林的傷勢。
警方、進研所專員和張醫生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
此時,暈倒的周拾秋也緩緩睜開眼,可她隻覺得頭疼,完全不記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周拾秋被叫出房間問話,而張醫生則進房為庾林檢查傷口,兩人錯身而過,周拾秋從張醫生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失落。
褚成舟作為主審,将周拾秋帶到了走廊盡頭。他饒有興緻地盯着周拾秋,嘴上調侃道:“這不巧了麼,上兩次救人的人,這會兒成了行兇者,庾先生究竟犯了什麼天條,要這麼多人動手?”
一旁的警官忍不住插嘴:“這哪兒是犯了天條,是上輩子拯救過世界吧,不然怎麼三次襲擊,都能逢兇化吉?”
“按照警官這說法,庾先生應該死掉才符合您的預期咯?”
周拾秋語氣極不友善,眼神兇狠地瞪着那位警官,隻因這話多少有點開玩笑過頭。
警官有些難堪,輕咳一聲,掩飾臉上尴尬的神色,強裝鎮定,說去給庾林做個筆錄,然後灰溜溜地逃離了審問現場。
褚成舟便直奔主題,詢問起周拾秋整個事件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