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安排的位置在二樓,不是獨立的雅間,也不像樓下的散客。
每桌之間有屏風相隔。
主要是考慮到隻他們三人,若是在雅間,被人看去難免閑話。
此處就很好,有一定的私密性。也可讓人看見他們在堂堂正正的談話。
錢夫人先給二人介紹。
“這是我家遠房表弟,這位是我的好友。”
那人起身朝他行禮,“在下錢世平。”
許晚星還禮,“許晚星。”
錢夫人笑眯眯的,“都坐,坐下慢慢說。”
許晚星拿過桌上的茶水,一人倒了一杯,“錢夫子請喝茶。”
“多謝。”
而後兩人就雙雙飲茶,好似這免費的粗茶有多值得細品。
錢夫人看得着急,想給二人留機會,“怎麼許久都不上菜,我去催催。”
許晚星暗暗吐槽,這借口太蹩腳了,誰大下午的來吃飯啊,菜都沒點呢。
不過沒辜負她的一片心意,率先開口。
“錢夫子應該知道吧,我已有兩個孩子,我若與人成親,是要帶上兩人的。我兒都十六了,我定是要供他讀書的,閨女我更是疼愛的緊,往後這鋪子都要陪嫁給她。”
錢夫子輕笑,“許掌櫃不必言語試探我,我既應允大嫂過來,便是有意于你,我欣賞你的忠貞,你說的這些我都能接受。”
許晚星不解,“冒昧問一句,聽聞錢夫子與亡妻情真意切,多年不肯另娶,今日卻說有意于我,不知何意?”
“大嫂連這都說與你聽了。”
錢夫子露出懷念神色,“我娘子在世時是家中長姐,事事為弟妹操勞,才緻她年紀輕輕就為病痛折磨,早早撒手而去。這些年我常常緬懷她,卻始終未曾遇到一個如她那樣良善之人。”
“聽大嫂所言,許掌櫃也是一力支撐整個家,含辛茹苦地養育兩個繼子。許掌櫃的為人我十分敬佩,隻從這隻言片語中,便得見你的純良。是以,雖未得見,錢某亦心生好感。且見了許掌櫃,更令我恍惚,一颦一笑仿若他日舊人猶在。許掌櫃請放心,待我們成親後,我定将二子視若親生,必不虧待。”
許晚星翻了個白眼,這下都不用自己找借口了,理由自己送上門來。
他迫不及待朝人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何以見得我就一定要與你成親?許晚星就是許晚星,不能為人替代。”
說罷揚長而去。
錢夫人見他下樓,上前問道,“怎麼這就走了?還沒說幾句話呢,你們相處的如何?”
許晚星一臉幽怨,“不相看也罷。人是個好人,隻是腦子有問題,他這哪是找娘子,是找替身呢。勞錢夫人一番心意,還是算了,鋪子裡忙,我先回去了。”
錢夫人一臉懵,先上樓了解了情況。
錢世平氣急敗壞地講完剛才的事,還說,“我看他根本就沒有相看的意思,是來戲耍我罷了。”
錢夫人雖不理解許晚星的态度,在她看來這樣的男子已然很好,若是兩人成親他必定一心一意,還答應一同撫養孩子。
但不妨礙她替人說話,“星哥兒絕無此意,想來是他覺得不合适。既如此,那便算了。表弟難得來,在家中多坐坐,當是陪陪你表哥。”
錢世平這才冷靜下來,“無意便罷了,隻當是大嫂邀我來作客。”
許晚星這邊沒放心上,相親遇奇葩的事在現代多的是。
卻不想錢夫人還沒放棄,過些日子又來了。
“星哥兒,我這回給你尋的人家從未娶過親,絕沒有上回的事兒。”
許晚星哀嚎,“饒了我吧,我再不相看了。”
“真真的,此人品行絕佳,未成婚,家中也無妾室通房,你去看一眼呐。”
“我突然想起來,今日還有樁媒未說,我先走了,錢夫人你自便啊。”
許晚星一溜煙兒跑了。
自此,他見了錢夫人就躲,連人好容易在鋪裡玩一回,他也不敢上去,生怕被抓到又給他說人家。
顧茗得知他與人相看的事還是在冬月,快入臘月的時候。
許晚星躲着錢夫人有段日子了,不過最近再見到她都沒提這事兒,隻笑着看他,他也沒多想,當她放棄了。
這日下了初雪,漫天雪花飛舞,讓人覺不出冷意,隻想也在這空中舞一舞。
許晚星頓感心中暢快,關了鋪子,一路跳着回家,嘴裡還哼着調。
許盛跟在後面搖頭,“星哥兒還跟孩子似的。”
許昌看着弟弟歡快的身影,“這樣也好,不用事事挂懷。”
許晚星推開門往屋裡跑,“我們回來啦!念念禾哥兒回來了沒呀?小知禮來讓姑麼抱抱。”
聽見聲音的幾個孩子從屋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