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星記不清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對呀,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顧念,我留在那幹嘛?”
顧茗那張漂亮的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
許晚星起身,好奇道,“怎麼了?你笑什麼?”
“我很高興。”不等他再問,顧茗又說,“我讓顧念給我看過你屋裡的那幾張畫像了。”
許晚星想起來了,是錢夫人前幾日給的,“哦,那是還未相看過的。”
“我已替你看過。張公子缺銀子,是奔着這間鋪子來的;李公子納有一妾,現在村裡養胎;鄭公子是青樓酒館的常客,楊公子......”
被他這麼一說,簡直沒一個好的。
不過許晚星也不介意,“行吧,還免得我花費時間了。”
“我私心裡,不願你與人相看。”
“嗯?”
顧茗滿腔的愛意再也抑制不住,“我有一心上人,可否幫我說親?”
許晚星的臉上挂起同款笑容,便宜大兒今年已有十七了,不知不覺間,竟從印象裡跪在靈堂雙眼發紅的倔強少年,長成了現在這般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他親眼見證了這個少年的成長,看着他寒窗苦讀,夙興夜寐,知曉他施給自己的責任和壓力,也心疼他成熟穩重背後的付出與犧牲。
現在他有了心上人,以後就有人能同他一起分擔,能懂他,給他愛和陪伴,能與他相互扶持,攜手一生,讓這個早早承擔責任的少年感受到開心幸福。
許晚星當即答應,“誰啊誰啊?我一定給你說成。”
“你。”
啥玩意兒?一定是風太大,讓他聽力都出了問題。
顧茗再次重複,語氣堅定,“許晚星,我心悅你。”
隻見他眼中深邃,仿若星光閃閃,許晚星知道,他是認真的。
“讓讓,放完花燈就别在這兒擋着啊,沒見這麼多人還等着嗎?”
兩人已經在這兒站了好一會兒了,被人這一嚷嚷才反應過來。
“抱歉!”,趕緊騰出位置來。
許昌他們已經等了許久,見兩人出來,笑着迎上來,“放完了?”
“嗯。”許晚星點點頭。
“夜深了,咱們回家吧!”
“嗯。”
來的時候有多熱鬧,回去的路上就有多沉默。
許晚星是腦子亂作一團,不願開口,顧茗則是思忖着自己還未來得及說的話。
其他人敏感的覺察出兩人的沉默,以為他們吵架了,也不好多說。
回到家簡單洗漱過,許盛和水哥兒也回來了,各自回房。
顧茗輕輕敲響許晚星的房門。
“我有話想說。”
許晚星開門讓他進來了,往日他到顧茗屋裡,或是讓顧茗到自己屋裡都很自然,可今日因為方才的話,他竟生出些孤男寡男的别扭感。
可若是在院裡卻冷的很,若是讓人看見還說不清,到堂屋又怕會吵醒許父許母,不如在自己屋裡坦蕩。
“我方才說的是認真的,我心悅你。”
許晚星簡直頭疼,“顧茗啊,你年紀還小,或許你隻是習慣了我陪着你,錯把這種長輩之情當成了愛慕,等你遇到了年紀相當的心上人,你就懂了。”
“你不過長我四歲,我從未把你當成長輩,而是親人。”
“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你做媒人,開鋪子,教養顧念,供我讀書,看起來既可靠又能幹,若我對你沒有這些心意,我應該對你感激敬重,現在也會盡力為你覓得如意郎君,将你視為長輩,贍養終身。”
“事實是我确實感激,感激你來到顧家,感激你從未與父親有情,甚至感激你們從未成親。”
“許晚星,我眼中的你不是長輩。”
“你可愛善良,有些迷糊卻充滿童真,你明媚大方也偶爾會不知所措。”
“晚星,你猶如星辰落入我懷,從此,我的眼裡,心裡,對以後的憧憬裡,都是你的身影。”
“我不願你與人相看,不想你以後眼裡心裡滿是他人。”
“星星,我對你心生歡喜,我想你能同我撒嬌,跟我作氣,一切好的壞的都與我訴說;我想你能心悅我,同我成親;我想有資格來愛你,同你兩人四季一終生。”
說到最後,顧茗輕聲呢喃,“星星,我心悅你。”
許晚星被這番話鎮住,久久不能言。
片刻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可這是不對的。況且,我沒有你這樣一番心意。”
顧茗反問,“有何不對?你與父親雖有聘禮,但既無成親之禮,也無戶籍文書可證,在官府查到的仍是許家小哥兒許晚星,而不是顧許氏。算起來,你有恩與我,我以身相許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