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和救護車姗姗來遲。在色彩缤紛的燈光閃爍下,作為第一目擊人和嫌疑人的黑羽結衣,以及報案人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登上了警車。
因為事态撲朔迷離,初步檢查發現死者是中毒死亡,還是自己服毒自殺的,她暫時沒有被拷上。少女在口袋裡手速飛快地盲打,在下車的那個瞬間收到了令人安心的回複。
随後她挺起胸膛,毫不心虛地走進了警局大門。
“姓名。”
“黑羽結衣。”
“年齡。”
“19歲。”
做筆錄的警官不由擡頭多看了她一眼。
“職業。”
“目前在四處打工兼職,沒有穩定的工作。”
“報案人說,你曾經說過你是警校預備生。這樣的年齡,不太符合你的描述啊。”
她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
“燈光太亮了,警官,我并不是兇手,您可以将這個台燈降低一下亮度嗎?”
“你是在心虛嗎?”
“絕非如此,我可以向您保證。”
少女鎮定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後背穩穩地貼合椅背,
“我隻是有些失望。這樣可以被明顯查到的名單,我有什麼值得撒謊的地方呢?”
“如果您懷疑我有動機,或者,”
她輕笑了一聲,
“認為我說的是虛假的事實,那就麻煩您自己來舉證吧。但如果憑借着先入為主的想法對嫌疑人就此産生偏見,這應該是警察系統的不幸才對。”
主持這場問訊的中年警官愣了愣,随後示意站在他身後的警察調暗了冰冷而刺眼的燈光。
“去查一下今年東京警校的入學名單,是東京嗎?”
他又去吩咐另一個小警察,停頓片刻問她。
“對。”
在等待的期間,他雙手交叉,觀察着面前坦然到幾乎反客為主的人:
“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今天在路邊我發現他看着很可疑地四處打量,不知道是在找什麼,我就偷偷跟上去了,結果走進小巷子沒多久,他就倒了下去,我急着沖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準備急救的時候,那兩位報案人先生就出現了。”
她說,
“這就是事情的全過程。我就是那個被卷進去的倒黴蛋。”
最後三個字是發自内心的。
他拿起一份現場報告,皺眉:
“你在現場有發現槍支嗎?”
“槍?什麼槍,我們國家不是禁槍嗎?”
面前的人看起來迷茫極了,突然一個激靈反問,
“您覺得是我拿走了那把我根本沒見過的槍?”
中年人毫不動搖地看着她。
少女低聲飛速地罵了一個簡短的字符,像極了她這個年紀的所有青年人:
“我的随身物品都在包裡,目前也已經被你們保管起來,我身上剛剛也有人搜過身了,那個巷子是個死胡同,你們可以随便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把傳說中的□□。”
有人在此時推開門,遞上了兩封報告。他拿着翻了翻,最後将文件輕緩地放到了桌面上:
“好了黑羽小姐,你暫時可以離開警局,但請不要離開東京,如果警方傳喚,記得及時來警局報道。”
“我知道,作為公民的義務對吧。”
“是,”
他颔首,
“以及如果你能想起更多的細節,麻煩第一時間聯系我們。但是,還請對此保密。”
在她經過桌子的那個時刻,她看清了上面的字樣:
“已确認警校名單,核實相關身份...”
她無聲地勾起嘴角。
沒想到那兩人還在外面。
警官笑了笑,态度比先前在審訊室的時候柔和了不少:“也是正巧,報警的這兩位是你的未來同期,同樣都是警校的預備生。”
看着面前送她警局一遊的罪魁禍首,黑羽結衣閉了閉眼,露出标準的笑容:
“很高興能提前見到自己的同學,雖然是以這種途徑。”
“抱歉,剛剛事态緊急,我們的态度也有些粗暴。”
貓眼青年率先道歉,她擺擺手:
“那麼,就開學之後再見了。”
“那個,剛剛的案子…”
兩位好奇心欲望爆棚的家夥能安靜的等在這裡,就是為了探尋真相。
“噓,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們完全不知情,好嗎?”
想起那份調查報告,中年警官的眉頭皺緊了,
“黑羽小姐也是,請不要将這件事宣揚出去。為了您的安全考慮。”
她點點頭。
但自她離開警局,十幾分鐘過去,身後依舊不遠不近地吊着幾個人影。
望周知,好奇心真的會害死貓——也可能是人。
捏着自己新鮮出爐的身份,黑羽結衣還是停了下來,對那邊突然假裝去路邊電話亭打電話的兩人招手:
“你們跟着我是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