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的兩人還站在原地。
望着偵探和銀狼離開的背影,黑羽結衣突然發難:
“太宰,因為你說這份工作非常緊急,我才第一時間出發的。相關文件回去之後立刻交給我。”
“當然了,這也是正常流程嘛。”
少年答應的極其流利,仿佛已經在内心排練了無數次。
“你…”
她張口想要再問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算了,沒什麼。”
如果這是巧合又如何,如果不是巧合又如何呢?
這隻是提醒了她一件事。他們之後總會碰上這樣的情況的,不是現在,也會是未來。
太宰治看着少女的背影,眼神幽深。
所謂的幸福,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沙金,閃耀着幽深的光芒。如此神秘,讓人忍不住去伸手觸碰,即使那周圍環伺着諸多深淵也甘之如饴。
這份結果會讓他欣喜嗎,還是——
“走了,在那裡傻站着幹嘛呢。”
看着回頭招呼他,有些無可奈何的上司,太宰治腳步輕快地跟上,踩入對方的影子中:
“知道了知道了~”
黑羽結衣開始躲着亂步走。
盡管知道以偵探的态度并不會在意這些,但症結鮮明的擺在那裡。想不出解決辦法的少女目前唯有逃避一途。
但她仍舊躲不過全力以赴蹲點的江戶川亂步,加上這些天思緒雜亂,黑羽結衣索性請了一天假去散心。
東京。
久違的涉谷,久違的谷子店。黑羽結衣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手提袋,開始掃街。
好看的吧唧,買!
喜歡的立牌,買!
手辦,買買買!
連續的購物總算讓人心情好了不少。東京和平的氛圍令人昏昏欲睡,聽說有家咖啡店最近在ins上很火,想着也不急,她沿着河堤慢吞吞地向那個方向散步,一時間仿佛置身萬物之外。
似乎那些黑暗與血腥完全消失,鼻尖隻萦繞着濕潤的空氣和泥土的清香。
陽光打到她身上,黑羽結衣仰起頭,閉眼去感受那份溫暖。
直到——
遠方傳來了尖銳的警笛聲。
少女瞬間睜開的眼眸中一抹厲色飛速掠過。
有些事,是已經形成烙印,無法被抹去,根植在她的靈魂中的東西。
黑羽結衣幾乎是下意識斂了氣息,行動無聲無息地向那附近靠近。在走了沒幾步又恍惚間想起這裡是東京,而不是橫濱,理論上她的敵人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她的蹤迹。
沒有人會追着她,不管是那些有形還是無形之物。
這麼說——
警校的那幾個笨蛋應該已經畢業一段時間了吧?
那些往事再次回想起來依舊恍若隔世,如同在灰色的霧氣中跌跌撞撞的人不相信陽光傾灑的世界是真實一樣,黑羽結衣現在也覺得那是一場如同輕風拂過,在初春的櫻花樹下小憩片刻做的美夢了。
如果不是遠遠就看到松田陣平的話。
那個看着就吊兒郎當的家夥似乎沒怎麼變,隻是穿上了更闆正的制服。男人站在樓下,緊鎖着眉頭向上看,手中還拿着手機,外放聲中是熟人的聲音:
“防護服太熱了,又很影響動作,所以我就沒穿。”
“萩,你是笨蛋嗎?”
“欸,難得會被小陣平說,好了,搞定了。”
“那就快點下來吧。我聽說炸彈犯同意——”
同意什麼,炸死在排爆的警察嗎。
在那一瞬感受到殺意的少女下意識看向源頭,不遠處的小巷中,有個人滿臉怨恨地看着那邊,按下了手中的按鈕,她手中武器瞬發,卻還是遲了一步,伴随着那人的痛苦哀嚎,鋼針貫穿他的手掌,将引爆器緊緊釘在其上。
“炸彈的倒計時怎麼又啟動了——!”
“快跑啊!”
“你們先撤,快點!”
沒有間隔的,從那話筒中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
樓下的警察隊伍在騷動中向哀嚎處派出人手,隻有松田陣平站在原地,幾乎是将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握緊那隻小小的手機才能壓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
“hagi,萩原,你——”
樓上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随後是巨大的爆炸聲。他擡着頭,看那熊熊火焰在空中炸開,一時脫力,渾身不住地顫抖。
等等,在空中——?
松田陣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除了離得最近的那片牆體磚塊脫落被爆炸熏黑,其餘地方完好無損。
“這是怎麼回事,萩那家夥把炸彈扔出來了嗎?”
但電話無論再怎麼撥打都無法撥通,咬咬牙,松田陣平向樓梯處飛奔而上。
樓上發生的事實和想象中差距不大,隻是多了個哭唧唧的家夥。
“放手,我說,給我撒手——”
“不要嘛,我剛剛可是差點都死了,小結衣真的不是我的臨終幻想嗎,我一定要好好确認這一點才行!”
“你先放開!”
“那樣小結衣一定會‘biu’地一聲消失的!就像你出現時那樣!”
黑羽結衣忍無可忍地彎下腰,揪住他的臉往外扯。